作,根本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火势一起,面前数个酒坛迅速燃烧,电光火石间,难能容得鞑靼人起身躲闪,那些堆在一起的酒坛转眼便被大火吞没,继而轰然爆炸,发出震天巨响,响动声惊起东丈山北无数飞鸟。
月琅强忍疼痛快速爬起,看都不看身后如何情景,发疯似的向落樱镇方向跑去。这次,即使鞑靼人没被炸死,搭弓射箭,月琅也不管不顾了,死生听凭天意。
井樽自朱府独行出来,他并没有按照夏霜吩咐,在府中等待月琅。反而按照羊皮信笺中所述,寻至东丈山北,意图暗中救出月琅,毕竟一条鲜活生命如果就此丧去,自己多少也会因冷酷无情而倍感自责。寻觅中,突然听到山后发出巨响,飞鸟惊散,心下顿感不妙,急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奔而去。
井樽离爆炸处并不远,很快便已寻到,他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林间木屋一应情景,全部映入他的视界,而恰在此时,正前方有个狼狈身影也仓皇离去,隐入丛林之中。只看背影身姿,玲珑娇俏,似是个女人。是月琅!井樽第一时间意识到,正欲追过去。忽见月琅身后爬起个鞑靼人,那鞑靼人面目焦黑,显然是被烈火灼烧过,那家伙举着硬弓,搭上穿心箭,拉满弦,正在瞄准月琅离去方向,情况危在旦夕,那里轮得井樽细想,脚下用力,立刻蹿了出去,以手为刀,直取鞑靼人手肘,力道之猛,将地上生生踩出个坑,泥土四处飞溅,荡在花草之上。
井樽手刀劈砍在鞑靼人胳膊上,微末间,似发出骨折之声,那鞑靼人本就被炸的头昏脑涨,眼目无法看清,此时又被井樽搓断手肘,疼痛袭上心头,箭势射偏,“嗖”的一声,长箭飞钉在一旁树干之上。
井樽双脚落地后连消带打,鞑靼人胸口连中几拳,倒退开来。但暴戾之色却丝毫不减,右臂不能动弹,便以左手抽刀,杀将上来,乱劈乱砍,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架势。井樽接连躲避,不去抵挡,鞑靼人砍至力竭,动作减缓。井樽看准时机,挥出重拳击中他胸口,震其心脉,掌扫他腰间,断其肾脉,边腿斜掠侧颅,闪其目脉。三招过后,那鞑靼人完全失去战斗能力,口吐鲜血,颓然倒地,再也不能站起。井樽环视四周,见另一个鞑靼人在火堆中已被烧成焦炭,死相难看,脚下这个虽未毙命,却也不能再为难与他,当下再也不取他性命,转而去追月琅。
盛夏多雨,可解酷暑,每当此时下雨,百姓皆会躲避在自家屋檐下,临看这场好雨。雨水既润泽了东丈山后千里沃野,又使得落樱平湖增添了不少活力,细雨激起湖面涟漪,荷叶低垂翠首,岸边蛙鸣不断,鱼儿也上下巡游,吐出许多气泡,将个落樱平湖点缀的端是好看。但此时,月琅却独自行进在湖畔小路边。井樽此时也已巡将回来,他走进前来,撑开伞,挡在月琅头顶,不料此时的月琅根本没有丝毫反映和感觉,也不理会井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点点向西街蹭去,井樽跟了几步见月琅并不领情,便怅然停下,任由月琅独自在雨中踉跄缓行。
凝望着月琅凄凉背影,井樽也突然感到自己茫然若失,他知道月琅要去哪里,会做什么,但他却不加阻拦,似乎,这次,连他也认定,是轩主错了。回忆将他拉回二十年前,那时夏霜兄长新丧,也像今天月琅这般,独自行走在雨中,满身泥泞。而趁雨天在田间捉泥鳅的井樽,见到夏霜行为如此奇怪,便多看了几眼。不想只是这一眼,便足足牵扯了他二十年光阴。
恍惚间,井樽回过神来,眼前月琅已不知去向,长街之上空无一人,井樽长叹一口气,收起伞。驻足在路旁酒馆,并未赶回朱府,或许他已然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月琅浑身被浸湿,却也不去管理,犹如失魂般,目不旁视,任由雨注风斜,任由路人猜忌,就这样,踉跄着,一步步,一步步,走到“冶平朱府”门前。她仰起头,盯着,那目光中似有股恨意,那恨意仿佛要将着块牌匾生吞活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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