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浴缸。
按下小狗的头，绊住四条腿，把它沉入水底。
他扭头，说：会死的。
捞起来，让狗喘气，勾腿，把门关上，她说：滚。
丈夫说：好，姜汤在罩子下面，趁热喝了。
呯，门关上了。
丈夫回到门口，拽竹竿，绑绳子，支遮阳棚。
突然，发现簸箕里的鱼干少了几包，不远处，在墙边犄角旮旯，两只猫在撕咬鱼干，像拉锯一样，噌，他窜到墙边，像一支离弦之箭。弯腰，捡起。一包完好，一包所剩无几。猫，四处逃散，窜上矮墙，蹲在墙头添嘴。
鱼干源自内蒙青海，倍感珍贵，它是镇店之宝，几个老主顾都冲着它来。之前，卖的鱼干都是南海的，卖的牛肉干都是内蒙的。现在，卖的鱼干是内蒙青海的，卖的肉干是广西的。说好听一点，是逆向思维，说不好听一点，是图个便宜。是人都知道，近海无鱼可捕捞，要捕鱼就得去智利秘鲁海域那边的公海，那成本，那价格。说出来，吓死人。海里的鱼，一般老百姓都吃不起。
进屋，丢下从猫嘴夺下的鱼干，拉椅子，坐下。又是一天，光阴如箭啊。拉抽屉，翻开记账簿。他咬住笔头，陷入沉思。打烊之后，盘点一天收支及进销，记录在本子上，不仅仅是对妻子有交代，而且还起查漏补缺作用。账簿余额和实物现金吻合，不差毫厘。清清楚楚。偷吃鱼干，猫又不买单。这账怎么做？写被猫偷吃，妻子能放过猫吗，为宁人息事，只能替猫猫买单。沙沙，低头写字，收支入账。抬头，撂下笔，摸上衣口袋，挖到一张五十元钞票，扔进抽屉，拿回找零，合上，起身，他离开。
门口，与猫相遇。跺脚，想吓唬它一下，他说：你偷吃，我买单。
喵，喵，伸懒腰，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它上前一步，抱柱，磨起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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