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
“我也没有想好。”高齐淡淡一笑。
“等你想好了我不会认账的哦。”可薇姐轻轻瞪眼。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高齐笑语轻轻,“我相信你不会不认账。”最容易压着一个人翻不起身的帽子就是高帽。
陪着伊爷爷和伊奶奶坐了半个小时,诺又熟门熟路的打开二楼房门。三个男孩子倒坐一旁,可薇姐极不雅观的横躺在沙发上,大手大脚的伸开四脚。
“脚还疼吗?”诺一天要问上几十遍同样的问题。
“不疼。”无法忍受的才是痛。
“如果觉得不舒服要向我说。”诺一声叹息:“我不能确定你还痛不痛,我怎么能确定给你做进一步处理?”
“有点痛。”
他很不客气,重重的在伤患处按了一按,我痛的鼓大眼睛,他一声轻笑之后,却比我更难过:“我去给你上点药。”
和我并坐在一块儿,把腿架放在他腿上,诺又将取来冰袋敷在踝关节处,稳稳静静的靠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我已经快要无力支撑起眼皮,直至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入睡。
等我睁眼,室内漆黑一片,可薇姐的手机屏幕在夜里散发着莹莹光芒。“你醒了?”“我睡着了?”挠挠头发,不太清醒的我靠坐在可薇姐身旁:“你还没睡?”
“现在几点了?”
“你让我回答哪一个问题呢?”可薇姐的笑容在半明半暗间有些恍惚。
“现在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刻,在这样的晚上,你会看到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一些足以让你吓得心惊胆裂的……就比如说这样”蓬散的头发被可薇姐仓促得披挂在额头前,零乱不堪的遮掩住她原本就不算大的一张面孔——她没有吓人的天赋,憋足了气想要营造出一种让人恐怖的氛围,自己反而破功发笑:“子时。”
“也是阳气初升的时刻。”我感觉额头青筋直跳。
“也是。”可薇姐深夜难眠,辗转反侧。“你睡着了吗?”半天,她又问我。
“没有。”
“你经常性失眠?”
“我已经睡了一觉,经常性失眠的人是你吧。”一向晚睡,三更半夜正是初入梦境之时,昨天晚上休息太早,刚刚转醒,便忘了身在何处。
“我也刚刚睡醒。”可薇姐笑了笑:“你不信?”
床头台灯被她调成柠檬黄,冷清无力的照射着沉暗的房间。“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有些闷热的掀开被子,我把胳膊放在棉软的被面上,“反正明天难受的又不是我。”
“明天我要放假哦。”
“所以你有约会吗?”可薇姐不是想自己给自己放假吧,就像一些不愿意去参观教师田径比赛的学生一样。
“没有,”可薇姐很直白的摇头,“只是发现自己还没有遇到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的男孩子,就像诺对你一样……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见他放轻手脚为你擦脸洗脚,然后轻轻的把你抱上楼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怜——好像做什么事情,一直付出的都是自己。”
“有时候我在想,有很多学着奉献的人,都有一种信念,不求今生,只修来世。”可薇姐叹惋无比:“可这样的他们,还是心有所求的吧。”
“可我不愿意把虚无飘渺的幸福寄托在来世,我想要在这一辈子,我能真切感受到的时候,遇到一个对我好的人,和他一起走一生一世……当然,我也会对他很好。”
她的声音犹如海岸线边回响的夜潮,带着种湿冷的雾气:“陈羽和雷飒似乎都不是……”
“或许是因为你睡着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对你有多好,而你的身边又没有见证一切的天使。”
“不会。”否定的太轻易,只能证明她太伤心。
“或许你也可以这样想,是因为他们被某种东西附身,只能无望的守护着心中的爱意,却力不从心无法表达。”可薇姐一定很想撬开我的脑袋,看看里面收藏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会一直在等你发现,站在你身后看似无动于衷的他们有多么爱你。”自认为很有资质去做一个兼职写手,编撰出一个个华美而空虚的爱情故事。
“哈哈。”可薇姐笑得歪倒在床上:“嗯,我有时候也比较喜欢用精神安慰法……不过,昨天晚上他们发短信问我放假了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说我要去回顾自己的青春史。”
“我会陪在你们身边。”她眨着眼,似乎快要被自己感动。
“嗯。”
“其实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身边没人,所以才觉得空虚想要找人陪伴呢。”人一旦接触太多社会现实,感情也会染上社会现实这种成分。
无论经历再多的风吹雨打,自然界中总会有成熟的果子散发出浓郁香甜的迷人气息——这也是我所坚信的现实。
爱情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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