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十分怡人,百花盛开,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芬芳。茗萱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晒太阳,后院植被旺盛,许多植物都经由她手栽培起来,那一丛奇特茂盛的猫儿脸,就是她的得意之作。猫儿脸有黄紫两种,黄色那一丛花蕊是紫色,紫色那一丛花蕊是白色,两丛植被郁郁葱葱,从远处看,仿佛是无数蝴蝶落在了花蕊之上,茗萱看着看着,眼里便失了神儿……
梅林那个夜晚常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脸庞,他的啜泣,总是无意间撩拨她的心绪,让她握着方帕的手不禁一颤。有时她会借给太后请安为由,刻意多在慈宁宫逗留一会儿,估摸着下早朝的时辰到了,她便乘轿辇从乾清宫前经过,有时真的遇见他了,两人远远的相视一眼也觉满足。她总是期盼与他相遇,遥远相望,欣然一笑,她便觉由内而外的清爽喜悦。她思念他,这种思念比他远在金川的时候更加强烈,也更加痛苦。他远在金川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多期盼和刻意,将那份执念埋藏心底,每日与身周各种关系周旋,她思维清晰,不受任何情感的羁绊。可现在不行了,梅林一别,心里像长了稻草,挠的人心又疼又痒,她常常失神,或者自顾自的笑起来。她想……他是否也与她一样。
“舅母……舅母……”
茗萱被眼前稚嫩的五个手指晃过神儿来,她看见眼前的小人儿捂着小嘴笑作一团,不知怎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
“嘻——我还以为舅母睁着眼睛睡着了呢。”小人说着已经扑进茗萱的怀里,小小年纪已十分懂得撒娇讨喜。
“慧儿,你额娘呢?”茗萱拍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问道。
“额娘去慈宁宫了,让我自己玩会儿。”慧儿摆弄着手里的红色樱穗,“舅母,在过两日额娘就要带我回西北了,慧儿回西北后,会常常想念您的。”
凌霄回西北的事情已经和茗萱说过,老佛爷大寿那日,扎兰泰也赶到皇宫祝寿,如今在宫外的大宅安置,凌霄这两日正在逐宫与人道别,行程定在后日。
“舅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慧儿喜欢听您讲故事。”
茗萱把慧儿抱进自己的怀里,搂着她娇小的肩膀,“讲什么呢?慧儿要走了,舅母给你讲一个孟母三迁的故事,好不好?”
慧儿躺在茗萱怀里,阳光为她盖上了一层暖被,她在暖被里听着茗萱细柔话语编织的慈爱故事,渐渐地,渐渐地就睡着了。
凌霄离别的前日,茗萱亲自下厨布置菜肴,凌霄过意不去,也跑来后厨帮忙。茗萱说我自幼便看额娘生火做饭,也做过慈宁宫宫女,布置一桌菜肴对于我说并非难事;九姐是金枝玉叶,厨房不是你该进的地方,有宫女太监们给我打下手足矣。凌霄却说,自我被花轿抬出宫门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把自己当做金枝玉叶,我选择追随扎兰泰西北生活,就注定我与从前华衣锦食的凌霄不同。西北民风淳朴,让我学会了自食其力,厨房更是我常常逗留和钻研的地方,茗萱,你知道吗?我还在自己的后院种植了一丛小葱。
茗萱听她如此说,不自主的就笑了,两个女子忙前忙后,日薄西山,一桌丰富的菜肴也做成了。
永琰今日比平时回来得早些,一进后殿,耸着鼻子嗅了嗅,一支画扇边在手上轻敲边道:“我是闻着香味过来的,九姐,你和茗萱做了什么好吃的,把我肚子里的蛔虫都勾引出来了!”
“泼皮,娶了媳妇儿也不见你长大,都是些家常菜肴,茗萱辛苦了一个下午,我在旁边帮忙而已!”
茗萱让永琰入座主位,又对晚晴道:“去把两位侧福晋请来,今日为九格格践行,延禧宫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姐夫到了吗?”永琰已抓了一个瓜果放进嘴里。话音刚落,门口就闪进一个健硕身影,“抱歉抱歉,宫外有事耽搁了,恕在下来迟!”扎兰泰人高马大,几个步子就迈到跟前,对着永琰抱了抱拳,永琰也起身抱拳回礼。
“呀——”凌霄像突然想起什么,一声尖叫给在场人吓得不轻。“慧儿呢,怎么不见慧儿?”刚才大家只顾忙活晚膳了,经九格格提醒,才想起那个活泼讨喜的小人儿来。宫女太监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刚才还在后殿里和猫咪玩呢;不是吧,我看好像是往后院方向跑了……
永琰用画扇敲了敲桌子,“都别说了,还不赶快四处找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都别想脱离干系!”
太监宫女纷纷打着灯笼去寻,茗萱安慰凌霄道:“许是在哪里贪玩了,应该就在延禧宫附近没错,你先喝杯茶压压筋。”
凌霄接过茶盏又放下,“哪里还喝得下,一下午没见这孩子,我担心她会出了什么事情。”
永琰也凑过来安慰道:“哪里会出什么事情?谁不知道慧儿是皇阿玛的外孙女,许是哪位嫔妃见了慧儿,喜欢的不得了,抱回自己宫里稀罕,也忘了和你说。”
扎兰泰却坐不住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我怕外面天黑,慧儿会迷了路!”
众人也未阻拦,看着扎兰泰高大的身影钻进黑夜,很快就消失了。
“太医——快传太医啊!”小轩子一路小跑,尖声一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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