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是:从小到大,在大家眼里,她都是一个固执的存在,并不像别人家的女生那样,被很好的呵护着长大,记忆中永远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处理受伤的伤口,一个人穿着表姐们遗留的旧衣裳,一个人背着有些破损的书包。她习惯孤独跟习惯空气那样,她也习惯贫穷,习惯物质的贫穷,习惯爱的贫穷。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淌之中,终于用它不动声色的狠劲,悄悄的把她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我不保护自己,谁可以保护我”如果不在受到欺负的时候变得穷凶极恶,这个世界怎么能放过她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张慧景自己给自己造了一张铜墙铁壁,像是每到月圆之夜就变身的狼人,平时的她还是那个总是习惯沉默的她,但是一旦受到攻击,一旦觉得形势危险,她的大脑就会在顷刻之间唆使她变成变成另外一个张牙舞爪的“泼妇”,只要大声的吼,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言语上进行先发制人的刻薄,那大家就会害怕她,这个世界上总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软怕硬,软弱的善良的好脾气的总会被欺负,刁蛮的任性的胡闹的反而得到众人的畏惧。对于这个规章法则,她的内心是充满了然于胸的鄙夷的。可是她知道,必须采取一定的应激方式,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残酷的世界,安全的生存下去。
只是扮演凶悍的角色久了,连张慧景本身也会忘记掉,那些凶悍究竟是出于自己本能的自卫,还是想要虚张声势的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害怕面对自己其实是个内心十分缺乏爱的人,凶恶的最初是为了保护自己,需要大张旗鼓的伪装来保护自己,那也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愿意保护她。别的姑娘不开心时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胡闹,张慧景只会沉默着不做声,她不是那种开得口示好的,嘴甜的人。她是硬邦邦的,令人觉得扫兴的小怪兽,不熟悉这个世界的法则,用自己的方式顽固的要跟世界对抗,横冲直撞的小怪物。没人有兴趣去研究这个小怪物真正的内心,大家都把她当成一个不讨喜的对象自动的排除在集体活动中。习惯了,她早就习惯了那些若有似无的排挤,最初的时候,面对这些看起来不太明显的恶意,她的心里奔腾着排山倒海的难过,最后那些难过变成不满,心里像是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说“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这样被对待。”那些不动声色的不满混杂着年轻的骄傲,让她更加不愿妥协的自动把自己隔离出集体。原本最初的最初,她也是想要融入集体的,最后的最后,她自己先把自己放逐了,若这世界终究无我容身之处,那让我徒手自己为自己造一个城堡,哪怕它形状怪异,面目可憎,它也都是可以保护我自己,不受伤的城堡。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后天际遇不同,有些人天生就只要负责吃吃喝喝,生活和工作上都不用太费劲,自然有朋友家人为他们鞍前马后的效劳,帮忙。有些人的一生,就像一个可笑的谎,就好像上帝每一次不高兴都要朝她的人生播撒恶劣的种子,那些由悲伤做底料的种子在她的生命里像病毒一样疯长,接踵而至不停止的伤害,依然泛着疼痛的过往,身边的人来了又往,最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坎坷跌撞,一个人的仗剑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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