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琅嬛阁。
门上置了一把锁,两名弟子疲软地坐在门前,一人撑着头昏昏欲睡,一人满脸没好气地嘟囔到:“这张若水顽劣也就罢了,竟然害人害己,让我们兄弟俩来看他,连六脉会武的决战都错过了。”另一人艰难地睁开眼,道:“看又如何,反正还是韩师兄折桂,不过听路过的师兄弟说,不可道脉的陈师兄,脸色可一直不好看哪。”
“嗨,他是掌门的得意门生,说不定是未来的掌门,可这两届一直被韩师兄压制……”忽然,他察觉到了哒哒的脚步声,“够了够了,别嚼舌根了。”
说话间,一袭紫衣出现在二人眼前,秋明洌抬头望着纸窗里透出的的灯光,又定睛瞧了瞧门上的锁,折扇轻敲掌心,道:“有意思,竟有人被锁在了琅嬛阁。”其中较为清醒的一人立马起身,道:“秋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本派一名犯错的弟子,被罚在琅嬛阁内抄写经书。”秋明洌挑唇一笑,道:“哦?真有意思,本想到琅嬛阁藏书万卷,秋某还想进去一览……罢了。”秋明洌用折扇抵了抵太阳穴,便踱步离开了。
此时,琅嬛阁内,四周点上了灯,张若水独坐在案前,满桌散落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字迹娟秀工整。张若水到底是怕万俟珏的,今日见师父大发雷霆,几位长辈一同责难,能扬起头为韩师兄辩解已经超出他的勇气范畴了。从被锁进琅嬛阁到现在,张若水一直埋头苦干,只想着立即平息了这件事才好,习武的念想渐渐被道德经的不断充斥所淹没。
朝北向着上清宫的窗户紧闭着,朝南的窗户却大开,已是春末夏初,青城山却凉爽如秋,晚风习习拂来,送来一丝幽凉。或许是张若水抄得太用心,竟未察觉到,窗户外翻进一个人影。
秋明洌小心轻轻踱步,绕过树林般的书架,走到张若水的身后。他看着这白衣小生聚精会神地不停抄写,墨汁沾在了袖子上也浑然不知,心中觉得有趣,强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张若水一听骤然回头,白袖一掀将砚台打翻在地,浓墨四流,侵染了不少抄好的纸笺。
“呀!我好不容易抄好的道德经!”张若水立刻变成一副苦瓜脸,痛惜地瞪着被墨汁摧毁的一摊纸笺,又惊恐地抬首望着眼前的紫衣男子,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指着他,说到:“你、你、你不是秋公子么?你为何会在青城山?你怎么进来的?”
秋明洌微微收敛了笑颜,折扇一挥,道:“在下无意惊扰到了小道长,罪过、罪过。”“滚开,谁是小道长?”张若水嘟囔着嘴,上不屑去理秋明洌,拂袖拭去身上的墨汁,却越弄越脏,白衣染墨,像极了一幅泼墨山水。他无奈地站起身来,道:“好你个扫把星,一定是对上次烛庸城一事怀恨在心。你弄脏了我抄的经书,跟我一同去见师父。”说着,便伸出染墨的手一把钳住了秋明洌的手腕。
秋明洌嫌弃地将手一甩,道:“张兄弟你错怪我了吧,砚台是你自己打翻的,与我何干?”说着便向后退了几步,有逃跑之意。张若水见状又惊又气,星目瞪得浑圆,踏步上去不依不饶。
秋明洌有些错愕地愣了愣,便也不想与他多说,紫衣一舞,腾身一跃便翻下窗户,朝窗前的张若水狐魅一笑。张若水大惊失色,霎时间矛与盾在心中激烈对战:追,就是出了琅嬛阁坏了规矩;不追,师父问起百口莫辩,辛辛苦苦抄的经书大部分都作废了。
“不管了,先追到他再说。”张若水暗思道,也是纵身一跃跳下窗口,以猛虎之势扑向秋明洌。秋明洌见他穷追猛打,心中有一丝慌乱,择了一条竹林小径便闪了进去,顺着石阶飞速狂奔。张若水不舍不弃,也紧跟其后。
张若水追至一片空旷地带,四周都是屹立风中的苍竹,紧密地挨着,比青城山任何一处竹林都密。秋明洌这回插翅难逃了,斜唇一挑,望了眼身后的张若水,只见张若水双手成拳,脚下生风,脱缰野马般冲来,对着秋明洌便是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秋明洌左闪右避,倒是逗得张若水一阵乱打,次次都扑了空。秋明洌凤眼一瞪,将折扇在张若水琵琶骨上敲打两处,张若水立即被锁住了穴道,双手呈出拳之势定住,周身除了脖子以上可以活动外,竟然无法动弹了。
“秋明洌!你干了什么?放开我!”张若水嚷道,却只能对着眼前的秋明洌干干瞪着眼。“嘘——”秋明洌将一指放在唇边,举手之间无限风雅狐魅,要是张若水是女子,怕是早就芳心暗许了。“小声点,你闻——”秋明洌环顾四周,鼻翼微动着。张若水将信将疑,英眉皱起,也动着鼻子嗅了嗅。
“好香的酒味!”张若水喃喃道。秋明洌顺着气味寻去,双眸一亮,不远处的大竹旁有一眼泉水汩汩冒出清泉,周围形成一眼潭水,几片青叶浮在水上,清辉之下平添一分静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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