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域中山海注》有记载:“太初,域中,大地合一,方三万五千余里,而海阔无极。后,地裂而游走,如水中漂木,不知其数。人居其上者,曰人之域。人之域,方二万里有余。中为人之帝府,帝府之北为塞北,塞北之北为阴山,阴山之北为大、小荒山,三山绵延千里而相接。尤以大荒山,不可逾越……”
剑城,是一座约八百余丈见方的城池,是塞北千里内,最大的一座城。
城外的村落,星罗棋布,彰显着当地的人丁兴旺。
剑城的北城门,高五丈,厚三丈。人群来来往往,一个污衣少年,南下骑驴而至。而眼前这城和城门,皆是他闯荡江湖以来,见过的最为气派的一处。
从塞北之北,南下的路上,即使早已习惯了失望,可是,当他远远地看到这座城时的心情波动程度,依然不亚于多年攒钱的汉子,终于娶到从未谋面的媳妇时,在洞房揭开盖头的那一刹那——满怀希望又满怀担忧。
现在看来,少年的担忧消散了,这座城确确实实存在,不再是戈壁蜃景。
沿途他听说,云中四客中,就有两位已经入住进这座城里。而城中不只是那两位名号响亮,塞北千里贫瘠,以此处河流最为密集,水草丰盛,向来被称作塞北蓬莱。
此处,各类物资材料齐全,自然引来周边不少有名的大人物,只是不如那二位张扬而已。
因为城大人多,又牵涉众多富商大贾,豪杰俊士。所以,仅巡逻兵,就有三十队人。其按时轮换,仅看守备,可谓完善。
不知是否因为水涨船高——城门左右两侧不知哪天起,竖有两块木牌,上刻有城主喻令:除去本城贵客外,闲杂人等,无故不得入城,入城者,每次需缴纳十个铜子的入城费。
长久以来,来来往往的人倒也都习以为常了,每每有人试图偷偷入城被抓,常在城门外的打谷场受鞭笞,因此,也不乏可供围观的小人物。
他独自闯荡江湖,如今已将近五年,皮帽、长衫、配剑,总之能卖得钱的东西都卖了、当了不少回。
也只有身边这头高而瘦的驴子,以及颈上一小块沉甸甸的黑黝黝的石头吊坠从没被卖过了。
前者算是他亲自喂养些时日的,又要赶路用,也倒有不少的感情。后者好像是他自幼就一直佩戴,不过,确实不值几个铜子。
那少年骑着驴子,临近城门时,仰着头,以好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目光,注视着分立在城门两侧的,两个面目凶狠的守城士兵。
与寻常人的第一感觉大不相同,那少年,此时所感叹的竟然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人。
那分立两侧的兵士,身高约有一丈,魁梧而结实,站着一动不动,铠甲闪亮,长枪硕大,起初远看时,只是以为这是两尊石像。
驴子却很是淡然,依旧驮着他自顾自地走着。这少年,虽然看起来已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可还是未脱孩子的稚气,只顾仰面望着。
眼看将要走入城门,驴子突然大步倒退,驴上少年,慌乱中闪身跳下,身影轻似夜枭捕鼠,又如悬崖勒马,从驴上急退而下,骤然而止,脚一着地,竟然如同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周身似乎有一股罡气转瞬即散,只把脚边的黄土激起了几寸。
驴子一个趔趄后,抖了抖皮毛,也已站稳。原来是左边的巨人突然拦路,只是一伸腿,便将他和驴子直直地踢了回去。
这少年竟也不怎么生气,好像对这高大的守城兵士确实是个活物,倒感到欣喜。
这时,从巨人后面走出两人,同样守城兵士打扮,只是普通人身高,一个留两撇鲶鱼胡须的瘦子,看这驴上少年衣衫破烂,脸上脖颈油污不堪,虽一双眼睛略异常人,但着实面目难认。
鲶鱼胡子兵士,便打着官腔道:“小子,你眼瞎不认字吧,没看见我们城主喻令,瞧你这破衣烂衫的穷酸样,交得起钱就过,交不起赶紧滚蛋。”
另一个,稍胖些,额头右侧有颗黑痣,着急补充:“入城要下马,不懂规矩啊?”用眼瞥了少年和少年身旁坐骑第二眼,见他不回答,接着似乎用鼻子说出一句,“哼,原来是头笨驴。”
这污衣少年只是不喜不怒地看着,将拳头握了又握,始终不说话。
他慢慢拉过驴子,随手从怀里摸出十个铜子,扔进城墙边一人那么高,一抱那么粗的大竹筒内,拽过毛驴慢吞吞地往城里走去。
身后鲶鱼胡子士兵,又骂骂咧咧:“快点走,野杂种,没看见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呀!”
这时,少年猛地回头望了他一眼,拱手,唱了个诺,冷冷地问道,“请问官爷,尊姓大名?”
自打少年的眼神递过来之后,似乎有一道冷气袭身,鲶鱼胡子的士兵,突然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官爷我,我……”无意之间,鲶鱼胡子右手正不知道往何处放时,一把握到腰间的佩刀,瞬时又底气大增,“官爷,我赵满仓!”
少年不瘟不火的回了一句,“赵满仓,赵官爷,小人受教了。”转身又向城内走去。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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