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灵力主收,本是难以调剂。
若是寻常人,没有天赋或者缺少名师点拨,极难将灵力与罡气调和,互济互换。这少年自幼修行也是与常人无异,可总感觉罡气与灵力混杂难辨,因之功力增长较快,初时一直引以为荣。此时,却吃了大苦。
仰面躺倒在地,身边群兽觅食,头顶上秃鹫一圈圈盘旋,只是迟迟没有降落,应该是在等着他彻底死透了,再来享用午餐吧。
眼看着群鸟,少年内心更加心烦。其实只要他静下心来,将罡气慢慢抽离出几分,运行一个小周天,也许只需花费,一只老母鸡从蹲进鸡窝到下完蛋,再到咯嗒咯嗒唱完歌的工夫,他也就能勉强站起来了。
此时被秃鹫扰得心烦,刚剥出半分罡气,就无法进行了,而这半分罡气,就一直在左手小臂绕来绕去,无处释放,也无法归府。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双眼一闭,气息也停了,已然一副死尸的模样。
过了大约炒完一锅红烧肉的工夫,空中盘旋的秃鹫,终于有一只耐不住饥饿,垂直扑了下来。
在临近他五尺的地方,刚要展翅收住下坠之势,不知道这少年左手何时扣住的一颗石子,一声爆响,激射而出。
这只秃鹫已经来不及逃走了,石子穿颈而出,头颈一软,身子接着下坠。而石子依旧向上急飞,射中高空中另一只秃鹫翅膀,那只秃鹫摇晃了几下,只掉落几根翎毛,急忙飞走了。
连同石子破空声响的威慑,转眼间上方逃走干净,只剩下白云蓝天。
而下方的少年,由于,罡气用尽,再加上一只硕大的秃鹫下坠之力,另有前胸伤痛,又昏了过去。
醒来时,上空的太阳已经换成了月亮,而月亮正悬中天,已经是深夜了。
此时,树梢上,传来夜莺鸟发春时的叫声,倒并不比平时好听。转眼看地上,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在满月的夜里,躺在地上,口中衔着一只秃鹫的断颈。
想必,这并不能算作十分唯美的画面。认真起来,甚至都可以怀疑,这秃鹫的断颈正好在这少年的口中,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大概由于饮了秃鹫血的缘故,或者无灵豪猪的罡气已经消散,他已转醒。并可以勉强支撑起身子来。久蓄的力气不允许浪费,少年走一步算着每一步。
大约花费了闲暇的文人喝两盏闲茶的工夫或许还要更久,少年终于艰难地抵达河边。而他这一趴下喝下的水,估计有两三个做了一整天活计的老农回到家后,牛饮下的水量。秃鹫的血本就又咸又涩,十分不解渴,也难怪他那时有失君子风度。
等喝完了水,端坐在一块石头上,试探了之后,觉得灵力和罡气都已经有所恢复。他想起了那只秃鹫,转身便要取来烤食。
却发现它,早已被一群鬣狗啃食干净,只是剩下点皮毛,尚且,惹得两只下腹“悬器于身”的公鬣狗,疯狂抢夺。
少年看不过去,捡起一节树枝,只是一掷,就将其中一只较肥硕的公鬣狗,一击给结果了,就用那树枝串了猎物,烤着……
正要回味,当初的肉香之时。只听得一声门响,将少年从回忆中被唤醒。原来,日头已经西垂,云中二客已赶往仙饮楼赴宴……
等他二人走远,少年顺着无人之处爬下了楼,信步向前走着。此时,他似乎再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是的曾经的自己,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起码的,连到底有没有人在帮他,他都无法感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他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怖。
有没有可能,那些趁火打劫的秃鹫早已经来了,却迟迟没有啄食自己?
可是鬣狗呢,好像更不顾及什么餐食礼节?
有没有可能,连那三根无灵豪猪的刺,也根本就不是自己拔下来的?
今日,云中二客修为到底多高?为何突然收手?
……
之前一些问题曾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加之今日的经历,不管点金客的话是真是假,的确又勾起了他的众多新旧不一的疑惑。
话不经提,既已提起,这少年又想到,最近随着灵力和罡气的增长,迷离之中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若有所语。听语气音调像极了自己,但似乎又比自己要苍老些。
他,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如果真实存在,会不会就是那个暗中帮助自己的人?
有时人的心思就也和此时那少年一样,是极其矛盾的,在未知之时,怕一件事会发生,同时又好像期待着它快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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