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上去。”说着双手拿住那少年双肩,刚要向上跃,只感到这紫衣少年出乎意料的沉重,也难怪他能将仙饮楼地板瞬间踏穿。口里便嘟囔了一句,“你,怎么那么重。”
“哼,我就是重了,谁要你帮忙了,谁让你搂我了……”说着脸一红,声音小了下去。
江别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尽管隔着一道衣甲似的东西,他抓住一个确实是一个少女的肩膀,又感觉这好像很不妥,刚一撒手。
那少女却哭了起来:“说要带人家出城,又不带了,好不要脸……”
江别,左右不是。俯身捡起三柄长枪,以罡气发出,三柄长枪,阶梯式钉在城墙之上,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问道,“这下行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说带人家出城,又不带了,好不要脸……”
似乎,在江别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一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无奈。
“好吧,得罪了。”江别伸手从地下不住呻吟的兵士身上,除下一条带血的长衫。
再一看,已不知他用什么手法,将那少女包了起来,另用一根长枪挑着。如同后人泼墨画里,布袋和尚用禅杖挑着布袋一般。自地到墙头,仅仅五丈,江别连用四次飞蚤纵,才上得来。回头看,被蹬踩过的精钢的长枪,都有了不小的弧度。
等出了城,奔走了两百余丈。江别将少女放了下来,从长衫中解出,发现少女眉毛竟然掉了一边,忍住笑,一手指着她,说:“你……”
“你,你什么你?”
“我……”
“又,我什么我?”
“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嗯!”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请问姑娘名姓?”
“姑娘……谁是姑娘啊?我偏不跟你说……”
“那好吧,姑娘,在下承诺带你出来,现在已经办到,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在下、在下……在下江别……哈哈哈……”
江别听到这,脸红得简直可以与猴子的屁股拜把子了。确实,江别自己心里嘀咕自己,平素放浪洒脱,游猎杂耍,今日不过见了这么个让人头疼,并且连真面目都不知的姑娘,竟然卖弄戏文到如此地步。真是人生一大笑事。
“在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我有事,先走了……”
“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要找你的毛驴啊?”
“你怎么知道?”
“早上,你一放出城,我就逮了,杀了吃了。那肉又老又硬,还不如客栈里的……”
“你这姑娘,也太无礼了!我跟你无冤无仇,怎么偏要跟我过不去?”
“心疼了?谁稀罕跟你过不去,你说多少银子买的,我赔你就是了。”说着去腰间摸银子,慌乱间有碰到那把雌鱼剑,解下来,犹带不舍,最终还是递了过来,“给,你的破剑,也给你。”
江别,顺手接过,往腰间一插,转身便走。像躲一尊瘟神似得,一纵数丈。
“你回来呀!我告诉还不行吗,我叫云儿……”竟然一口鲜血喷出。
原来,在城内恶战,八柄长枪虽然被不知道什么贴身护甲抵挡,但巡逻兵的阵法实在厉害,罡气拧集一击,虽有灵力抵御,怕也是受伤不轻。
出了阵,少女内息调匀,本来只需修养几日,原也无碍。也不知这少女怎般心肠,竟然一气至斯。
本已渐行渐远,江别又心生矛盾,希望那姑娘不要追来,又想她若是追来也还是不错的,至于哪一种心情占了优势,实在无人猜得出。
而他此刻不回头,也倒罢了,剑城外或许只是多添一具尸体而已。这一回头,不打紧,眼看刚才活蹦乱跳的一只小白兔,竟然转眼间变作一直伏地不动的乌龟了,他对于那少女的好奇心又生了出来。
依照灌木遮掩,矮身轻纵,几个起落,便回到少女身边不远处。看到少女口角的鲜血,突然想上前为她诊治,转眼又觉得似乎自己也太容易上当了,硬是将自己逼了回去。
眼看一队巡逻兵,搜捕到离他二人不到十丈远了,一个眼尖的兵士似乎更是有所发现。江别也不管难缠不难缠,上当不上当,跳到少女面前,道:“姑娘,你胜了,咱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那姑娘,仍是伏地不动。
江别,慌乱间,搭手试探,那少女已然受了重伤。此时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嫌了,将少女驮在背上,催动飞蚤纵,向城北疾奔。
大约行了三十多里,飞蚤纵既费灵力,又费罡气,江别觉得越背跃重,便改纵为走。转过一个山头,在山谷树密之处,找到一间猎人冬天歇脚的木屋,便向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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