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把江别拎到一个蒲团之上。
随着江别盘腿坐稳,腿上多了长条木匣子,江别摸了又摸,确实是一条木匣子。
“既然你听见了,这几天就算奶奶弹给你听的。现在,你弹一段,给奶奶听听吧。”
“晚辈,不会弹琴。何况晚辈右手难以发力……”
“会听就一定会弹,一只左手也就足够了!再废话,奶奶我抽你几十个大嘴巴!”
“晚辈只学过一小段,就献丑了……”
“一小段就一小段吧……很久没人为我弹琴了……”江别听那妇人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是惆怅。
“还请问前辈,那云儿姑娘,怎样了?”
“你还记得呢!好吧,不说给你听,你也不会安心。她没事,好着呢!弹吧!”
“谢谢前辈相告!晚辈献丑了……”
“好,好,赶紧献丑,赶紧献丑……”此时,听那妇人语气似乎对献丑什么意思,很不在意,倒透露出急切。
“前辈,这琴没有琴弦,只是块木头……”江别已打开木匣,一只左手,翻来覆去摸索,只在这匣子中,找到一琴身模样的木头,却没有摸到琴弦。
“什么木头!瞎眼果然见不得好东西!琴弦都在这的啊!”
说着话,江别只感觉那人,袖风掠过自己身前,宫商角徵羽,五音俱在。可自己伸手,再摸琴弦,依旧空无一物。
“晚辈,双眼发胀,真看不见……也摸不着……”
“你这泼皮!嘴里答应着替奶奶弹琴,心里却不愿意替奶奶弹琴,是不是?”
“不是,不是,前辈……晚辈当真是看不见,也摸不着那琴弦……”
“再废话,奶奶我可真抽你大嘴巴!”
“前辈,说笑了,晚辈……”
“说笑?奶奶我什么时候说笑了?”
“啪!”“啪!”两个大嘴巴,在江别脸上打实了,很响亮!似乎还带一点水波的颤音。
“前辈……”江别正要质问,一摸脸,却感觉原本蛙毒作用,肿胀不堪的脸,经这两巴掌,不仅没有加重,似乎倒消肿了不少。想着那妇人,多半对自己也是好心,或许只是脾气不好。当即改口,接着说,“多谢前辈!”
“谢我什么?”
“多谢前辈……打了晚辈……两巴掌……”
“哈哈……你说,世上的男人,都像你这般贱骨头吗?”
“前辈,又说笑了……”
“啪!”“啪!”两个大嘴巴,在江别脸上打实了,更响亮!似乎也带一点水波的颤音。只是再一摸,肿胀没怎么消减,着力处,火辣辣的疼痛倒是真的。
“前辈,你为什么……”
“这次不感谢奶奶打你了?不想挨打,赶紧弹!”
“可是这琴……”
“还狡辩,倘若奶奶也是个,你云儿姑娘那般如花似玉的小妮子,你怕是就求着给我弹了吧?”
“不是,不是,前辈你误会了……”
“误会?是你没听说过这琴罢了!”
“恳请前辈指点一二。”
“你还不配!你只要知道,这琴你有心去弹,它就有弦,你无心弹,它就没有弦!”
“世上还有这样的琴啊?我怎么没听过,请问这琴叫什么名字……”
“奶奶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不配知道!”
“啪!”“啪!”两个大嘴巴,又在江别脸上打实了,却不如之前响亮!似乎仍旧带一点水波的颤音。江别又一摸,肿胀隐约消了一点,却不再疼痛。只是就算这方式能消肿去痛,甚至能解余毒,也太伤面子。
“前辈,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是死,也不替你弹琴了……”江别半真半假,半羞半怒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那你就去死吧!只是你那人见人疼的云儿姑娘,又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可惜一个这么美貌的小妮子……”
“前辈……晚辈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多包涵……”江别此刻想着,自己解毒还需靠着跟前这妇人,自己面子有损,心中确实是难过。可要想到云儿姑娘被别人抢走,更是难过了。话锋一转,英雄气概,就被坐到屁股下面了。
“哈哈,你这孩子刚才装作有骨气,装得很像啊!现在虚伪,也虚伪得光明正大!不错!唉,云儿那小妮子真有福气……”那妇人说着话,语气越来越低沉,吐字也越来越慢,若有所思。
江别看不清那妇人相貌表情,听她说那些话,觉得她或许冷清久了,太过孤独,只是想找个人解解闷,对她的失礼,也倒不介意了。
又想起自己出了师门以来,怕也和面前这人一般,又哪有什么人可以倾诉。满心的疑问,至今没有一个得以破解,反倒越积越多。
身世之谜,勉强算有了着落。只是心中生出另两个困惑,不知何时能解。
一个是,云儿姑娘,时冷时热,琢磨不透。一个是,千信兔耳,常常梦见,似真又似假。两个都牵肠挂肚,无法释怀,想起前者,莫名的心痛,想起后者,又没来由的愧疚。
心中一叹,左手落在琴上,“铮”的一声,那琴,当真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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