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偈语:“相逢只在今日,相别永隔海角。大可笑,大可笑!好汉多迷屎尿窍!”
自始至终,江别只知陪伴自己多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模模糊糊一直也没看清面目。
一副苍老的嗓音和似乎很年轻的轮廓,打自己嘴巴,却能消肿,一连串奇怪的对答,一把古怪异常的琴,莫名其妙就弹出来的曲子。
没有一件,不使得他心生疑问,想一探究竟,可他对所有问题想了一遍之后,脑海中,只有一条明确的线索,那妇人姓,万俟。至于名字,仍是不知道。
其中,最为疑惑和没有头绪的,也最能吸引自己的,恐怕就是那“万俟前辈”临走前,警告自己的事情。而她说的话又模棱两可,实在费解。
从那万俟前辈走了之后,江别今日突然得到安静,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发愣。直到夜半狼嚎,他才回过神,将门一掩,和衣倒在地上睡去了。
他也不知是,万俟前辈,在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让自己服用了解药,还是接连数日各种丸散膏丹,滋补祛邪的杂药偶然碰对了症状,或者真就如同那万俟前辈所说的,是那把古怪的琴的作用。
总之,第二天,他一觉醒来,周身不适感,已大为减轻,肿胀也基本消退。再睁眼看周围事物,比着中毒前稍有不足,但也已经看得很清晰了。
打坐调息了一番,感觉周身已无大碍,肢体活动基本也正常,灵力与罡气,也在慢慢恢复之中。
稍微安心之后,他便催动七星诀,查看自己的行踪路径。眼前,那日在密林里与癸工部落苍耳熊打斗的地点,清晰得便如同重临旧地。
而自己被苍耳熊划伤毒倒之后,昏迷无意识,路径,朦胧一片。至于,脚下自己所在的地方,距那日打斗的地点,西行大约有十几里路程。
相比于对此处的一无所知,他还是觉得走回那日打斗的密林,再探究竟。心中主意已定,换了身衣服后,展开身法就往前急行。
出了万俟前辈的屋舍,便向东走去。
刚走了四五里,江别感到头顶一团乌云飞速掠过,察觉有异,心念一动,灵力之障依然布成。
只是这一念的瞬间,他停了脚步,向着那团乌云望去,右手已摸出怀里的雄鱼剑。
眼看周遭并无风,那乌云却极快地飘过,只是这一停一顿,就已经飘远了。黑压压一片,似乎夹杂些别的声响,他倒觉得那“乌云”不是乌云,多半是个活物。
便展开身法,跟了过去。
大约过了打完一趟陈氏太极拳的工夫,江别见那乌云停了下来,收了身法,慢慢近前,想看个通明。
还未走近,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强悍的野兽罡气,江别灵力设防,脚下却不停,还是近身前来。
眼前一片怪石嶙峋,道路曲折,孔洞缝隙接连不断,那团乌云,一直在一处盘旋,不高不低,偶尔左右晃动。
乌云既已凌空停住,江别沿一石壁连纵带爬,近到跟前。
却看见那一团乌云,却是由数不清多少只黑羽云雀,汇集而成。这云雀通身黑色羽毛,体态又极小,数百上千混成一群,密密麻麻,远远看起来,却是难以辨认。
他识得此鸟,鸟身虽小,却飞行极快,脾气也大。
这脾气,一半说它,不愿合群,成年以后,通常单独一只,最多是发情期两只并行;另一半,说它性子急,若是被人捉住,任凭你怎么用心,它也不吃不喝,绝对养不活。
可眼下,这一群,少说也有几百只。真不知是造化玩弄,还是出自奇人异士之手。任凭谁了解其渊源,难免好奇心发作。
江别觉得这鸟,自然常理绝不会聚群,现在无故聚了起来,恐怕目的绝不只是这么简单。而能把这些鸟儿驯养的人,恐怕绝非常人。
而此处,离前日打斗和后来养伤的地方都不远,江别能想到的有可能驯养这些鸟儿的,却只有一人。决定,就此好好观察、探查一番。
他顺着那群鸟向下打量,石缝间,一丛灌木后面,好像有着什么动静。
突然三五只黑羽云雀,脱群急冲而下。
随着黑羽云雀冲入灌木丛,一只比之前自己刺瞎右眼的那头要小,獠牙刚生出三寸的,比较肥胖的无灵豪猪,惊慌奔了出来。
却看那飞下去的几只黑羽云雀,每一只口中衔着一根无灵豪猪的背刺。
而无灵豪猪刚从灌木出来,紧接着是,十多只黑羽云雀,迎着无灵豪猪头面,俯冲而下。
这次倒看得分明,那无灵豪猪猛地转身,将后背朝向飞来的黑羽云雀,竖起满身尖刺进行恐吓,可黑羽云雀并不为所动,来势不减。
无灵豪猪接着,便射出几支背刺,几只黑羽云雀似乎被刺射中,且被豪猪背刺暴戾的罡气带引,倒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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