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洞穴暗流,树木草石遮盖处,也是极其隐蔽。每一处都适合做藏身、御敌的关隘。
而榆关,只是封烟谷北部,两座并不太高的小山围成的一个小山坳。中间平坦,并无高大树木。如按兵家所言,是个极其易攻难守的,兵家必不争之地。
隐约听到驴鸣之后,江别与众人又向北,行了一里左右,来到一处小山包的山脚。
青蚺快步冲到前面,转身面向众人,开口:
"江少侠,我等只能送到这儿了,剩下的路,恕我等不便相送了。"
余下众人,齐声称道:"江少侠,好走。"
"众位不进去吗?"
"我等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指望诸位带路呢。"
"不瞒少侠,我等从未进过榆关。带路,也只能带到这了。"
"没进去过?你们不是说,跟云儿姑娘他们渊源很深吗?"
"榆关,是封烟谷主人,所住之处,百丈之内,任何人胆敢靠近,格杀勿论。"
"你说,怎么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规矩。"
"主人所定,属下们不敢评论,只有遵从。"
"那,我们现在离榆关多远?"
"五十丈。"
"五十丈?"
青蚺一指面前的小山包,道:
"翻过这座山头,就到了。"
"多谢各位带路。"
"不敢当,不敢当。"
正应了那句谶纬直言,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江别已转身要走,回想到近日谷中见闻,感觉对谷中所有人的脾气都有几分异于常人,心中突然生出一个问题:
"你们,现在榆关五十丈内,是受云儿姑娘嘱咐,为我带路,是吧?"
"回少侠,是。"
"为此,应该不会有人责难你们,逾越这五十丈的事吧?"
"我等不知,一切皆听谷中主人的吩咐。"
"那你们,赶紧走远点吧。趁着现在,没有人看见。"
"进了榆关百丈之内,行踪早已暴露。"
江别觉察云儿姑娘在众人之中的地位,应当十分尊贵。几个部落争斗,也都是因云儿姑娘而起。又记起,当日剑城外,云儿姑娘提及过的爹爹和哥哥。向青蚺问道:
"谷中主人,是谁?莫非是云儿姑娘的父亲,或是她兄长?"
"主人,不发话,我等不敢言说。还请少侠见谅。"
"要是他们怪罪,你们就甘心受罚?"
"主人发话,我等自然遵命。"
"他们要是,把你们"格杀勿论"了呢?"
"我等遵命就是。"
江别回忆起那云儿姑娘,情绪变化无常,就如孩子的脸,说哭就哭,要笑就笑。
也不知她会不会替着一干人等求情。纵使求了情,能不能保住这些人的命。江别,心中也并无把握。
转念一想,倘若云儿姑娘说话不具效力,那么自己也在被"格杀勿论"之列了。众人的命运与自己的区别,不过是众人"忠义满乾坤",慷慨赴死。而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罢了。
不管怎样,自己的局势依旧比众人乐观一些。而大风的遭遇,自己终究脱不了干系。青蚺一众人,倘若再因为自己传信带路,就被"格杀勿论"的话,自己终是要悔恨和愧疚。
"你们,还是跟我一起去见云儿姑娘吧,我可以试着让她帮你们求求情。"
"少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主人怪罪不怪罪,我们做属下的,听命就是。不该去求情的。"
"活着,身后还有妻儿老小,身边还有朋友兄弟,总比死了好吧。"江别按着世人劝说他人的"口诀",来劝说众人。说着说着,自己倒陷入了沉思。
众人只盯着对话的青蚺和江别,一动也不动。似乎有所期待,似乎又在做诀别。
"少侠言之有理,只是我等没有接到进入榆关的命令,实在不敢进谷。"
"那你们为何要把我送到这五十丈内,你们在百丈之外怎么不开口言明?"江别隐隐有些怀疑,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是,是云儿姑娘,她说要把少侠带到这儿。"青蚺低头斜瞄了江别一眼,似乎有难言之隐。
"云儿姑娘……难道她不知道规矩吗?"
"属下不敢问,也不应该问。"
"唉,当时云儿姑娘怎么交代你们的?"
"她让我们把少侠带到榆关的南山脚下。"
"我们现在在哪?"
"榆关的南山脚下。"
"我们在南山的山南还是山北?"
"山南。"
"山北是不是还有一山脚?"
"是。"
"云儿说的地方,一定是山北的山脚。"
"山北的山脚?就进了榆关了……"
"你们也看到了,云儿姑娘不在这儿,一定在北面的山脚。走吧,前面带路。"
"……是,是……"青蚺喏喏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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