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炸药的次序,就像是电路的串连一样,点着一个,其余的都会次序有递的逐个炸响。等人们都藏到了安全的地方,花太岁才把最近的一个炸药点燃,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直到一支烟抽完,人们也没听见预想中的满山炮声。哑炮?如果说有一个两个的炸药没塞瓷实,也说得过去,可是这百十来个炸点都没响,事情就有点玄了。
花太岁骂了一声娘的,就从一处山崖下面闪出来,直奔最近的那个炸点。
还是领头的那个工人急忙就抱住了他的腰说:“老板,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平时咱可没出现过这事啊,再说,咱的炸药都是昨天刚炒的,雷管也没返潮!”
花太岁也是有些惴惴,骂了一声,还是返回了掩体。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的天似乎黑得还早。已经有晚归的鸟儿落在树杈上的窝边,聒噪个不停。远处的那棵杜梨树也呈现出一片朦胧。
花太岁怒道:“他娘的,白天炸不掉青衣岭,夜里加班也要平了它!”一边说一边钻出来,就要向前走去。这时只听呱呱两声,一只乌鸦从上空飞过,不偏不倚正好拉下一泡鸟屎,落在了花太岁的头上。在这一代流传着一个谶咒,说是鸟屎拉在了人的身上,这人三天内要走霉运!
花太岁不怒反笑:“哈哈,我他娘的三天死了两口子,难道还有闭着更倒霉的吗!”一边说一边走向了那最近的炸药点。
最近的炸药点,距离杜梨树不过有数尺之遥,等花太岁大步走到炸药点时,刚跪下身来查看哑炮的原因时,就听见头顶的杜梨树上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甚是熟悉,使得花太岁头上的鸡皮疙瘩骤然起了一身!不错,正是青衣的声音!
花太岁一抬头,就见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正坐在树枝上,冲他诡异的冷笑。花太岁大骇,知道中了道了,便急忙拔腿,那只双腿却像注了铅一般寸步难移!花太岁张口冲后面的人喊道:“快救我!”
然而,他刚说出这句话,就见青衣冲他奴了奴嘴,露出轻蔑的一笑,转身便忽而不见!
“轰嗵!”一声声巨响之后,人们便远远地看见,花太岁就湮没在那一阵声浪骇人的爆炸声中……
许久,许久,当硝烟渐渐散去,一轮不太明亮的月亮竟然爬上到了头顶,惨淡的月光下,整个青衣岭像被翻了个遍,炸翻的泥土仿佛露出猩红的亵衣,到处散发着炸药的呛鼻味道,那棵近在咫尺的杜梨树竟然丝毫无损,依然屹立在青衣岭!
众人疯了般的往山下跑去,谁还顾得了化太岁的尸体?其实在巨大爆炸的冲击波作用下,花太岁的尸骨恐怕也早已化为齑粉,荡然无存……
就在花太岁殒命的档口,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从镇上回来,我就浑身酸软。两只眼睛也粘滞的睁不开,胖三和吴莫离把我扔到炕上,我整个人就像一团煮糟了的面条,瘫软在那里,连身也翻不过来。
爹娘很是愤怒,也没有给胖三和吴莫离好脸色。甚至还气咻咻的说:“吴莫离,要是我家小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给我摔老盆!”
吴莫离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因为我只看到,米蓉正笑吟吟的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张黑色的证件,对,就是黑色的证件!
结婚证!
黑色的结婚证!
米蓉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我稀里糊涂的问了一句,米蓉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轻轻地抚摸了我的一下头,便把证件塞到我得手里,米蓉一转身,恰死扯着一条引线,我便像一只摇曳不定的风筝,跟着她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当时我感到很奇怪,身子怎么轻飘飘的?心里也有种释然的解脱,仿佛尘世间的纷扰像一块巨石一下从身上掀开来去,说不出的爽心惬意。
吴莫离和胖三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站在门口,任凭我爹娘的训斥,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最起码没有人家胖三的责任啊。我站在爹面前,说道:“爹,这不管人家的事,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然而,我爹好像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依旧在絮絮叨叨的编排俩人的不是。可这俩家伙对我真不错,春天里捉蝎子,这俩人领着我在山上转悠一整天,到了夏天,这俩家伙带着我在村西的王八坑一中午不上来,虽然挨了几次呛水,但在这俩人的教导下,我也练就了一身潜水的好本领。所以,这俩人在村里与我的关系还是非常铁。
而今看着爹一劲儿的冲他俩发飙,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便转过头,想乞求娘劝劝爹,不要在难为这俩哥们了,可是一转头,我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自己的身体竟然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这时我忽然觉得眼睛一黑,脑袋一懵便不复再有记忆了。当然这之后发生的事,是以后胖三和吴莫离告诉我的……
等爹把这俩人训斥个狗血喷头,胖三才和吴莫离俩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路上,吴莫离还埋怨道:“胖三啊,你也吱一声,要不是咱俩把修言从上套上拽下来,这小子怕要嗝屁了,这个老杜,真让吕洞宾伤心!”
胖三笑笑道:“要不是你把人家鼓动到镇上,人家会青衣岭遇邪?还会差点搭了干白菜?”
吴莫离嘟囔了几下便不再说话。
因为俩人还未走远,这时,就听见后面不远的我家传来爹娘的阵阵哀嚎:“老天啊,我们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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