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怔,胖三道:“八成是出事了!”说完便转身往回跑。
一进家门,就见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却带着笑容。吴莫离还偷偷地把手指放到我得鼻子下,待察觉没有了一丝气息之后,也是大骇,转过身,不知所以的看着胖三。这时,爹娘冲过来,揪住吴莫离的头发就是一顿猛揍。那吴莫离为了在外貌上更加接近道士,这一头长发都蓄了好几年了,爹娘抓起来也是十分顺手。娘一边收拾吴莫离还一边哭骂:“都是你这个长毛贼,要不是你撺掇我儿子去吊孝,我儿子能把小命丢了吗?”
吴莫离也知道闯下了滔天大祸,任由爹娘打骂也好不还手。这时,一边的胖三辩解道:“这也不能完全怨莫离,葛秦鉴昨天不是说了吗,修言这三天会有性命之虞,这一切恐怕都是命中注定!”
我爹怔了怔,擦了一把眼泪,发疯似得喊道:“快去找葛秦鉴,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
那时的光景,约摸到了晚上七八点钟。那晚的月亮不是很亮,昏黄,有些惨淡。昨天被二奶奶毁坏的电力设施已经恢复,可是二奶奶带来的恐惧尚在,所以在平时还串门唠嗑的乡亲们这时已经大半睡下,我爹的几声哀嚎,顿时为这寂静的夜有平添了几多恐怖,就连平时喜欢汪汪的狗也夹着尾巴,钻到了狗窝里,惊恐的发出低低的因为恐惧带来的呜咽。
等胖三和吴莫离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蟒头沟的时候,葛秦鉴早已睡下了。吴莫离气喘吁吁的用力拍打着屋门:“师傅,出事了!出事了!”吴莫离的慌张,惊得羊圈里的几只羊扑棱棱的站起来,歪着头,一脸茫然并夹带着些许惊恐。
因为这里地处偏远,又到处林密沟深,所以,葛秦鉴的屋里没有电灯。
时辰不大,葛秦鉴擎着蜡烛,从屋里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吴莫离上前就要跪倒,却被葛秦鉴用脚尖及时地勾住膝盖:“男人膑膝,只跪至亲,只跪师道,只跪天地。我一样也沾不住,万不能承你百斤之躯!”
吴莫离甚是着急,一连催促道:“师傅,快救命,人命关天!”
看来这小子是真怕了,是啊,老杜一没生恩,二没养义,他可不想给老杜摔老盆。
葛秦鉴倒是十分痛快,说了声稍等,便回了屋里。时辰不大,一身道袍,头绾发髻,方鞋云口,身背挎包,形体虽略显清瘦,但精神却昂扬勃发的葛秦鉴道长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吴莫离讨好地上前要替葛秦鉴背包,葛秦鉴愣了一下,笑了笑,便把那个挎包随手递给吴莫离。吴莫离也是随意的接过那件毫不起眼的挎包,却身体一侧歪,乒地摔倒在地!胖三一边拉他一边奚落道:“你这心瞎,眼也瞎?连路都不看!”
吴莫离似乎很是惊讶,冲胖三连连摆手,并指着那个挎包。胖三疑惑了一下,便弯身想要把吴莫离摔落的挎包拎起来,胖三这家伙,岁数不大,可是工作的使然,那一嘟噜一嘟噜的好下水哪个不是先塞到他的嘴里?二百多斤的体重,几乎把他吹成了圆球。身大力不亏,那时,村东打麦场里的石头碾子,怕不下三百来斤,他一个咯吱窝夹起一个,绕着村子能转上一圈半!是附近几个村有名的大力士。胖三抓住挎包的带子,随手往起一提,不由咦了一声,于是又腾出另外一只手,往上一提,挎包还是纹丝不动!胖三看了一眼吴莫离,吴莫离幸灾乐祸。看了一眼葛秦鉴,葛秦鉴无动于衷。这下倒激起了胖三的无边豪气,他再次双手抓紧挎带,大吼一声,粗壮的脖子里顿时青筋暴起,嘴巴也夸张的张成了O形,但那挎包也只是轻微的离地寸许,便再也不能提升半厘!
胖三很是尴尬,红着脸站到一边,而葛秦鉴却是露出赞许的目光,要知道,一个凡人能把这载满乾坤日月,盛满山川星河的阴阳袋拎起地面,那着实不易!
葛秦鉴笑了笑,捡起挎包,自顾大步向村里走去。吴莫离和胖三急忙跟在后面。惨淡的月光下,密匝的山林里,这一中两青三个男人随着踢踏踢踏的脚步急急的走在山路间。
路上,葛秦鉴不时地询问了一些关于青衣岭的一些故事和今天白天在花太岁家发生的一些事。
有话路不长,无话路嫌远。工夫不大,葛秦鉴一行三人就到了我的家门口。家里此时早已经聚集了前来帮忙的村民,一半是来看热闹的,一半是来真心攒忙的。
葛秦鉴来到屋里,我爹早已迎了过去,冲着葛秦鉴就能跪下了:“先生,悔当初不听。
圣言,今天果然小儿殒命,还求先生不遗余力,施妙手神通,救活我家娃儿!”
众人早知葛秦鉴的能耐,急忙有人递凳子倒茶水,无不恭敬谦卑。
葛秦鉴叹了一口气道:“我昨天就见他印堂之中有一缕邪气,早知他近日会有恶鬼缠身,本想将其留在我处三天,等霉运过了再放他回家。可惜老哥哥你不容我细说就一口回绝了我啊!”
说着,葛秦鉴就来到我的炕前,伸手扣住我得寸关尺三脉,双目微闭。少顷,便睁开眼睛,从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我的炕头的墙上,那些符咒正好面对着我。葛秦鉴嘱咐我爹道:三魂已去其二,七魄已丢其五,能就不能就,就看这张符了,千万别让它掉了!”说完一转身道:“走!”
胖三和吴莫离连忙追出来道:“师傅,这大半夜的咱们去哪?”
“青衣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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