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彪子这孩子命不该绝,就在这时,在山上放羊的一个老汉正好赶着羊群下山饮水,一见此事,马上甩了个清脆的鞭花,就把长长的鞭稍挽住了彪子的手腕,使劲的向外扽。我们那一带,鞭子稍都是从废弃的架子车外胎上扯下来的一缕缕的丝线,羊倌儿们又把几十条丝线拧成一股,这拧成股的丝线,即便只有筷子粗细,也能承受三五百斤的重量,而且不怕风吹春日晒,经久耐用。
可是,当羊倌奋力的把彪子的头刚刚拽出淤泥,就在也不能移动分毫了,任他再努力,也是白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里死命的往下拽!
而且这力度绝对不小,因为羊倌看到在连接自己与彪子的那根拧成拇指粗细的鞭稍已经绷得挺直,就在这羊倌纳闷之间,彪子又滑向了淤泥里!所幸,岸上的几个孩子也看出了端倪,也跑来帮忙。四十多岁的羊倌,正值壮年,几个毛头小伙也是风风火火,饶是如此,也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把彪子拽回了岸上。等羊倌把彪子嘴里的淤泥清理干净,又倒出他嘴里的脏水,彪子才缓过一口气来,只是两眼一片茫然,脸色铁青,半晌也不言语。几个小伙子也是吓坏了,因为他们也感到了那股来自淤泥里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几个小伙子架起彪子便往回走,走了几步时,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还心有余悸的回头往出事的蒲棒丛里睃了一眼,就这一眼,吓得这小子差点尿了裤子,因为他看到在影影绰绰的蒲棒丛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孩子正失望的看着他们几个的离去,似乎对彪子得离去很是心有不甘。那孩子的下半身穿着一件红的艳丽的裤头……
彪子回来后,一头扎在炕上,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瞪着两只吓人的眼睛,拳头攥得死紧。
第四天,彪子说话了:“你怎么把我裤衩上的皮筋给扯坏了?不行,你得赔!嘻嘻,要不算了吧,我不要了,你就留在这儿陪我吧,嘻嘻……”
彪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而且,这说话的声音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语气。谁的?三妮子的!
不错,就是三妮子的。
这三天里,彪子就几乎没有清醒过,满嘴的胡言乱语,一到晚上就满屋子乱窜,老杨不知何故,就把他放出去。谁知,一出门,彪子就像疯了一样的直奔王八坑!老杨是在没办法了,就连夜从镇上请来大夫,大夫认为这是癫痫发作或是精神受到刺激所致,就给开了点药,还给扎了一支双倍剂量的安定。可是彪子睡得呼呼的直打呼噜,嘴里还是满嘴不着调的说着胡话。
最后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这孩子八成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怕是药物不好使。不如去请蟒头沟的葛神仙。
葛秦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也就有了谱了。他到达老杨家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此时正值阳气正盛,彪子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炕边哆哆嗦嗦的坐在炕边,面前有一摊刚吐出来的呕吐物。
彪子娘见到了葛秦鉴,撩起围裙擦了一把泪,哽咽的说道:“还是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
葛秦鉴笑了笑,拍了拍彪子娘的肩膀安慰道:“老嫂子你放心,一会他就吃东西!”
彪子娘流着泪点了点头,赶紧又去张罗着做饭,给葛秦鉴,当然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
彪子的两个姐姐也在,一见葛秦鉴连忙让座,倒茶。葛秦鉴也不客气,道:“不忙,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老杨道:“这阵子又安静了……”
彪子此时有些奇怪的看着葛秦鉴,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中年人要对自己怎么样。
葛秦鉴低声道:“老哥哥,我来时匆忙,都没顾得及带上家伙什儿。你这有黄表纸吗?拿一张我用用。”
两个姐姐一听忙去里屋找寻了。
老杨扯下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冲葛秦鉴不好意思的说道:“人慌失智,葛先生莫怪!”
彪子的姐姐很快找来了两张黄表纸。葛秦鉴刚想问问有没有朱砂,想了想又算了,他知道,这东西不像黄表纸,家家户户都好找。于是,他把黄表纸扑在桌子上,咬破自己的中指,在纸上画了一张神奇的符。这符笔画弯曲,似字非字,从符座到符脚一气呵成,甚是流畅。在画符过程中,葛秦鉴低声默念道:“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辟人路……”因为语音不大,所以听不甚清。
就在这时,就见坐在炕边的彪子浑身不自在起来,眼睛里流露出恐惧战栗的神色。是的,圣门掌教葛秦鉴以阳元之血画出的血符,其实一般小小的鬼魅所能承受得了的。后来,葛秦鉴也承认有点杀猪贵用牛刀了。
葛秦鉴画好后也不说话,大步走向彪子,此时的彪子早已惊恐万状,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跑,葛秦鉴一把把这张符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彪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软在炕上,嘴里开始发出呻吟般的乞求。
葛秦鉴道:“你是谁?”
“我是三妮子……”
彪子的身体马上又被三妮子占据了。
“你现在哪儿?”
“我现在五马山上给人家做饭……”
“人有途,鬼有径。为什么三番四次的回来?人鬼殊途,为什么还久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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