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师傅!”此时,吴莫离也背着挎包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赶紧缄口不语。
这次,三妮子带着哭腔道:“他们老是打我,我也冷,我不想在五马山。我只想回来找个玩伴。再说,彪子还扯断了我得裤头上的皮筋……”
五马山我知道,在离我们三四十里的外乡镇,是一处陡峭的高山。因地势险恶,平时罕有人至。
葛秦鉴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在阳间待得久了,你的阴魂会受折损。放心,我会让你早日投胎,争取免遭轮回之苦。”
听到这些,彪子只是低着头无声的啜泣。
葛秦鉴有些不悦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永世煎熬,受尽无边噬业!”
彪子惊恐的抬起头来,马上诺诺道:“我走我走……”
葛秦鉴伸手从彪子的背上揭下那张黄符,彪子顿时像稀泥似的软在炕上,再也没有言语。吴莫离隐约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自己身边倏然而过,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三妮子的爹娘闻听也早已赶了过来,一进院子就哇哇大哭!“我那遭罪的儿子啊!”
葛秦鉴止住他们道:“先别顾着哭,领着我去三妮子的墓地看看!”
因为三妮子死的时候,还未成人,也不能入祖坟。三妮子的爹也是觉得败兴,就随便在山上挖了个坑,棺材也没有定,甚至下葬时连衣服都没给孩子换,让然穿着那件艳红的裤衩,把三妮子随便的殓在了一个不大的小箱子里,便埋在了山上。
三妮子不大的坟头在南坡底下的阴凉处,早已被荒草淹没。三妮子的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
葛秦鉴坚决的说道:“挖开!”
三妮子的爹愣了一愣,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例执行。
埋得不深,不过齐腰深,那件黑色的箱子就已经被挖出来了。因为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箱子大半已经沤烂。吴莫离和三妮子的爹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把箱子提上来。
“打开!”
葛秦鉴话不多,但每一声都有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三妮子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按照葛秦鉴的吩咐,慢慢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三妮子的尸体竟然还如同生前。嘴角还带着下葬时的淤泥。两只手还提留着自己宽松的裤腰。仔细看时,三妮子裤衩上的皮筋竟然不见了。三妮子的娘一见早已大哭起来。
葛秦鉴叹了口气,嘱咐她回去为三妮子取两身衣服来,还有,扒开彪子的手心,把他手心里的东西拿过来。
工夫不大,三妮子的娘就取来了两身衣服,嘴里讶异的说道:“奇怪,彪子的手里竟然是这个东西!”她摊开手,一条皮筋向一条小蛇一样弹了开来。她当然清楚,这皮筋正是她亲手穿在三妮子下葬时裤头上的皮筋。
等葛秦鉴把这一切东西都放进箱子里,又在背风向阳处重新替三妮子选了一处穴坑,令三妮子爹挖开,将三妮子重新安葬。
此时,平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风,绕着葛秦鉴的腿不停地打着旋,竟把三妮子爹娘看的呆了。葛秦鉴蹲下来,轻声道:“三妮子啊,我已经给你重新安置了新家,再也不会让你受奴役之苦,你就放心的去吧,待业消灾满,自会投胎转世。”
旋风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似是诉说,又像感谢。好一会儿,才欢快轻盈的散去。
这一切料理完事,三妮子的爹娘非的拉着葛秦鉴去他家吃饭,山里人实在,师傅和吴莫离拗不过他们的难却盛情,只得去了。刚到村口,彪子爹娘又截住了,非得让彪子认了葛秦鉴做师傅。
这里面的原因嘛无非有两个。一是,葛秦鉴救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无以报答,只有把自己的儿子拜了葛秦鉴做干爹,好在百年之后为其摔盆举幡。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靠住葛秦鉴这棵大树,说不准以后彪子再出点什么事,这样麻烦起人家也显得理直气壮。
葛秦鉴笑笑,说,老哥哥,这倒不必,三妮子借过彪子的身体做宿体,以后三妮子真的有灵,也会保护彪子不受伤害的。
彪子一家这才放心的去了。
倒腾了这么一天,此时太阳已经偏西,红日西坠,万丈霞光穿过暮云,射出漫天的绚烂与旖旎。
一路上,吴莫离喳喳不休:“师傅,你收青衣时,直接就灭了她的魂魄。而在收三妮子是为何对他那么客气?”
葛秦鉴笑笑道:“降鬼,有驱鬼和杀鬼之说。当然以驱为首。可是那青衣冥顽不灵,不知早坏了多少人的性命,虽然她有满腔怨气,也是留她不得。三妮子这孩子本来死得冤枉,又在那边受人奴役,况且他又没伤人性命,只是孩童调皮罢了。”
吴莫离想了想道:“师傅,什么是鬼?”
葛秦鉴瞥了他一眼,道:“寿阳未尽,无端殒命。阴曹不收难轮回,阳间不留难还阳。这段时间,人的魂魄就会在天地间四处游荡,就像没有户口的黑人一样。这就是鬼!”
吴莫离把挎包往肩上使劲移了移,道:“那这挎包怎么又变轻了?”
葛秦鉴笑道:“如果我老是让它那么重,你怎么给我拎包啊!”
吴莫离恍然大悟。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