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一起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
斗笠青年心生警惕,笑道:“我们是远道而来,探访亲戚,每三年都会来一趟,记得上回来,好像还是另一位掌柜的?”
得,又不认识。
短须汉子道:“我买药,你卖药,反正我给得起钱,别的别多问。”
“急也没用。”
可惜,心情这种东西,不是想压就能压得住的,这几天里,他的患得患失还是越来越严重。
苏寒山前两天,就已经从四档头嘴里听过差不多的解释,也知道这些道理,只是时间紧迫,他的耐心已经快要煎熬殆尽。
在武馆里熬了五年,幸运万分的触发了金手指,穿越了世界,治愈双腿的希望,好像就已经到了眼前,现在却还是要继续熬,被动的等待着。
短须大汉脸色一变,被这个学究的指力所惊。
“所以他们绝对要在平阳城休整一番,补充食、水、药、衣,说不定还要买些当地的骡子、骆驼,才好继续西行,借荒漠摆脱追兵。”
学究打量着朵拉拉开抽屉取药材的动作,看出有些生疏,面上则笑道:“我家有些急事,不知道能不能先给我抓。”
叠在一起的两块碎银,被他两根手指一捏,顿时扁了下去,压成了一个整体,指痕宛然。
他身后仆从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在柜台上,朝另外两个客人推了推。
苏寒山又不敢大意的,仔细打听了平阳城当地的种种消息、逸事、传说,果然当地也没有什么线索。
“而东边,有东厂的人马,加上他们调动的各地县衙、卫所的士兵,罗网状的巡回排查,逼迫于谦旧部,向西而来。”
病人的血?一般病人不会流这么多血吧,还分在好几个地方。
苏寒山沉着脸,把嘴张到最大,两口咬掉了一个大馒头,默默的灌了一碗水下去,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斗笠青年接过那块银子,双掌交叠,将之握在手心里,过了数息之后,手掌一搓,抛在柜台上的,已经是一个圆滚滚的银珠。
要么不来,一来来两波,倒是成功让苏寒山压住了心里的急躁,露出一点笑容。
苏寒山真要气的笑出声了。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果然是够明智。
银珠弹跳之时,斗笠青年又用一根手指压下,把银珠嵌入了柜台之内。
斗笠青年左手猝然一动,捉住银珠。
那么希望大半就落在于谦旧部那些人身上。
进门的是一个头裹棕巾、身材敦实的短须汉子,和一个头戴斗笠、脸颊微圆的青年人,两人都是劲装打扮,有些憔悴的痕迹。
他从刚穿越的时候,就把情绪憋着,尽量让自己平静点,不敢太过惊喜,生怕事后落空,落差太大。
“加一倍份量,能不能换我家先来?”
“是吗?”
学究笑盈盈的把银子递过去。
朵拉愈发肯定,苏寒山跟于家关系匪浅。
除了同属四档头麾下的人,朵拉也就只能认出曹武伯、白琦和几个档头的脸罢了。
那汉子两只手,各拿着一件灰蓝粗布缝制的长条口袋,明显是装着兵器,青年人手上则抓着一张药方,放在柜台上一推。
苏寒山好不容易等到外地人,对这试探有些不耐,正准备提几个重要的名词,切入正题,门外却又传来不一样的脚步声。
他已经从斗笠青年刚才的反应看出,对方是个左撇子,这一手抓下去,倘若抓实了,必然能抓断对方手肘上一根大筋,损及骨骼,这条手臂,也就算是废了。
朵拉从后院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寒山眉头紧皱的在那里啃馒头。
像这样仅用两根手指,把两块碎银直接捏扁,指上的刚劲,着实是非同小可。
门外日头西斜,到了下午,苏寒山耳朵一动,突然睁眼,死死的盯着某个方位,视线缓缓的移动。
多吃两口之后,倒一碗热水咕嘟下去,整个人都舒坦。
这个意思是他不认识。
银子虽然比铁器柔软,但一般人也要用牙齿去咬,才能在表面留下齿痕。
朵拉啃了一口馒头,“从平阳城再往西就是荒漠,他们如果直接从东边城镇绕过平阳城,闯到荒漠里面,食水不够,夜里骤寒,最后必然死在荒漠中。”
之前言语交锋,手上展露本事,都是浅尝辄止,算是各有保留的示威和试探。
没想到这学究突施辣手,翻脸之快,使斗笠青年就算早有防备,也不能完全避过了。
就在这时,一只拳头突然打在那学究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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