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起大落，宛若晴天霹雳，俏丽丫鬟摔倒在原地。
欧阳戎挪开目光。
欧阳戎摆手阻拦，没再看她，手扶腰刀绕着大堂，转悠一圈。
裴十三娘推开她脑袋，背身朝门外走去。
毕竟是正常男子。
裴十三娘眉头轻皱，突然换了个问题：
欧阳戎折身返回。
原来是裴十三娘轻盈矫捷的后撤了一步，躲避开来，她单手端盘，歪头笑吟吟：
“不是卖艺不卖身吗？不是要赎身嫁良家吗？你确定愿意去？妾身可是从来不强迫人哦，这一点，隔壁的秦思虞可以给妾身作证。”
“三千两也不去？”
红绡一怔，立马膝跪上前，抱住她黑色裙摆下的小腿，抹拭眼角，怯怯的说：
“夫人放过奴婢……奴婢以后嫁了良家，一定给夫人烧香拜佛，日日祈福，”
裴十三娘居高临下，声冷：“汝多大。”
红绡的脸刷一下红透到耳根子，跪地颤声：“奴婢残枝败叶，岂高攀得了年轻有为的长史大人，不……不敢自取其辱。”
另外，他现在可以十分肯定，今夜之事与元怀民无关了，而且这件事……他回头还是别和喜欢“追星”的好友说道为好……
前世那种厌世脸超模一样的骨瘦如柴飞机场，有什么好看的？
“你叫什么名字？”
俏丽丫鬟想了想，如实答道：“大人问了下奴婢的名字，然后就没说过话了。”
裴十三娘反手又要一巴掌，却忽然发现无法作力，她转头一看，原来手腕正被一只宛若铁钳的大手稳稳抓住。
红绡与秦小娘子瞬间羞愧欲绝。
“干！一千两，奴婢干！”
还没走两步，突然身后的漆黑大堂内，跑出一道身影，急切拦住裴十三娘。
裴十三娘弯腰，摸了摸下方这一颗乖巧顺从的脑袋，终于微笑递出了糕点托盘。
裴十三娘轻笑：“呵，男子不管多少岁，永远都会喜欢十八与二十八的女郎。”
“走吧，别让长史郎君久等，你这种有点良家气质的才有意思呢，浔阳楼的美婢制服别换，男子都喜欢这种正经的。”
“说完了，轮到你了。若是你真有怪癖，你就喝茶，我立马走人，当无事发生，若是有人胁迫，你就点头，权且当做火速报案，本官来解决，正好年底了，给本官冲冲业绩。”
淡淡吩咐一声，欧阳戎走去旁边落坐，自顾自饮茶。
没有什么被操控的迷态痴样，并且只见她羞耻避开的眼眸，眼白之中有些血丝，似是哭过，即使淡妆也难遮掩红眼圈。
这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道白生生的人影。
只见裴十三娘突然变脸躲开，她冷淡绕开了十分猴急的红绡，朝院外走去，讥讽一句：
“也不照照镜子，你觉得你配一千两吗？下贱玩意儿，妾身顶多出一百两，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浔阳楼里卖身的小娘多得很，扬州瘦马，妾身也养了一堆哩，一百两都买两根好苗子。
“你们都喜欢乘凉是吧。”欧阳戎无奈耸肩：“我没多余衣服了。”
大堂内一片死寂。
大堂内到灯盏蜡烛不要钱的摆放，数目极多，亮堂无比，四面八方的灯光落在了秦思虞的身上，耀若白羊，纤毫毕现。
裴十三娘没有回头，轻笑颔首：
“那好吧，只能妾身自己去送下了。不过，这三千两一次的价格，在一个时辰内都有效，你若回心转意，可以来隔壁找妾身。”
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刚刚你领这位长史郎君过来的路上，他可有说过什么话？”
他直接走到秦小娘子身前，捏住琵琶清倌人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她这张忧郁蹙眉的厌世脸。
裴姓贵妇人好像没有听见话语，纹丝未动，微微翘起下巴，侧头朝向梅林小院方向，闭目倾听着什么。
他看了眼桌上茶具，先倒了一杯茶水，轻轻递出。
裴十三娘自顾自点头：“臀儿挺翘，蛮会穿衣，裙腰裁剪的紧绷，特意衬此长处，呵。”
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毫无恼怒神色。
裴十三娘继续淡淡报价：“一百两。”
欧阳戎默默抬手，扶住腰刀。
“这才乖嘛，比秦思虞乖多了，也节约时间多了。”她手掌拍了拍红绡的低垂脑袋：
欧阳戎转头，平静说道：“阁下再不出来，本官就走了，以后也别出来了。”
她咽着口水，小声问：
反正配合上她这一张忧郁蹙眉的厌世小脸蛋，搁在前世，这叫做高级骨感美人。
少倾，看着前方那一道白花花的影子端着托盘，颤颤巍巍走进幽兰小院。
没有怎么停顿，贵妇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五百两。”
“待过完这个年底冬至，奴婢就要赎身回乡，裴夫人放过奴婢吧。楼内愿意卖身的小娘们，妾身都认识，可以帮夫人立马喊来，一定能让您满意，让长史大人满意。”
她很会花钱，也很会赚钱。
红绡用力点头，似是为了证明，直接在露天院子里宽衣解带起来，也不怕冬日凛冽的寒风吹着凉。
“继续奏，先别停。”
“五百两不行，那就一千两，一千两还不行，那就两千两，你现在立马光裸身子，端盘进去，今夜过后，就能带两千两回乡。”
裴十三娘站起身，围绕红绡转了一圈，走到身后，她忽然停步，玉手高扬：
“啪——！”
顿了顿，“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个秦思虞倒是年纪太小了点，十八的不行，那就二十八的试试吧。”
“长史大人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正人君子，品行端正，令人敬仰。”
红绡的脸蛋布满不正常的潮红，两手颤抖着急的伸出，要去接过面前紫金帔帛贵妇人手里那一只价值堪比等重金子的糕点盘子。
传来的琵琶声在未点灯的大堂悠扬回荡了会儿。
紫金帔帛贵妇人从外面莲步款款的走进，曲腿行礼：“长史大人唤裴娘即可。”
他身子侧转，目不斜视。
清脆一声，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丫鬟红绡的屁股上。
四周是一支颇为熟悉的琵琶曲，正被厌世脸小娘演奏，不过却与元怀民天天上值时给他绘声绘色憧憬描述的秦小娘子的演奏方式，有一点点不同。
“现在你听我讲，今夜我只是受你邀请来此，恰好看到你疑似燥热乘凉，或有怪癖，衣不遮体的弹奏琵琶，我未强迫你，还好心给你衣服遮丑。”
“裴夫人，奴婢干，一百两也行，求求夫人给贱婢一个机会吧……”
欧阳戎点头说：“小娘如花似玉，这位大娘，凶不得啊。”
“大娘？”裴十三娘身子微僵，侧目看了看笑容有些深不可测的弱冠长史，下一刹那，她温顺低头，媚眼如丝，娇滴滴嗔嘴：
“原来小郎君喜欢这个调调，爱玩长辈身份的角色扮演吗？”
“……？”欧阳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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