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坏了多少刀纸?”
“十来刀”
“他赔了你们多少银子?”熊知府提出白大郎话语中的一个点,“他不是在柜台上拍了银票的吗?”
“拍了两张银票.一张银票一百两”白老爷迟疑道。
熊知府笑了笑,继续问,“你一刀纸卖价多少?”
白老爷缩了缩脖子,“三两银子。”
熊知府抿了抿嘴,漫山遍野的胡子跟着动,表达了不太理解的中心思想。
白大郎冲出来便道,“那是因为我们家卖得便宜!若放在陈记那‘浮白’店里,没个二三十两,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白老爷急忙撞了撞脑子不太好的长子!
白记抄陈记的货,这没啥。
陈记也不敢说,这刻丝夹画宣纸只能他们家卖,别人不能做出来卖吧?
熊知府笑容淡下去,将《大魏律》收回去,就看这两父子一起跪着,绝不开口叫起,声音冷肃,“本官是朝廷命官,有罪当罚,无罪释放,据依律依规,绝不敢徇私枉法,论你是有闺女做夫人也好、做妾也罢,本官也只知律法,不通人情。”
白老爷面色铁青地低着头。
熊知府话锋一转,口吻从严肃切换为随意,“不过三郎那崽子向来是个横的,在码头上摸爬滚打长大,在水里赤条条地和匪类缠斗,白老板,你指望他懂多少事?知多少礼呀?他辛辛苦苦拿命在刀刃上赚的钱买的好东西,结果被你贱卖了,他能不气?”
白老爷连声应后,扯着儿子出去。
就在白大郎扛不住之时,熊知府终于开口了。
白大郎双手撑地:是他的错觉吗?他咋觉得熊知府,是在说反话?
白老爷低着头,忙急切道,“不,不,不!招儿不过是个姨娘,草民没这泼天的福气,敢做顺天府丞大人的岳父!”
白记既然做出来了,那白记就能卖。
一出府衙,白大郎着急问道,“爹,您说熊大人是怎么个意思呀?咱们那刻丝夹画宣还能卖吗?”
三郎白老板
在称谓上都分出了偏向!
熊知府像闲聊似的开口,却叫白家心惊肉跳:这个评价,非常高啊传家!收藏!
熊知府摆摆手,像是把刚才的话揭过不提,“你这个事,便是去衙门上击鼓鸣冤也无济于事,他一没伤人,二没伤财,砍的纸,自己也掏了钱,算是赔偿——这,你叫本官用哪条律法惩处他?”
白老爷宽袖拂到身后,冷笑一声,“我们不做,终有人做,把我们掐住不做,待那夹画宣纸流于民间,大家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手艺,几十个小作坊一起做起来,我看那甄家打谁去!我看这熊大人还罩不罩得住!”
白老爷如何敢接,哆哆嗦嗦摇头,“不,不,草民没,没这个本事”
“陈记的刻丝夹画宣纸,我这里倒是有几张,瞧着不错,很是淡雅,在其上落墨尚觉丝丝可惜,适合收藏传家。”
白老爷等了半天没等来熊知府的后话,忐忑不安地动了动膝盖,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想法:熊大人家中独一份的侄女儿据说同陈记那位贺掌柜很是交好,嫁的泾县县令崔衡又和陈家长房二郎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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