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彦之起身回头,那张英俊的脸庞面对着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溢出薄唇:“真巧。”
巧?
夏漫当然不信这是巧合,调头就走。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沈彦之几个箭步上前,长臂抵在门板上,将她困在屋里。
夏漫抬眉,不答反问:“你不是说是了巧吗?”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信。”沈彦之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突然收起戏谑,眼神变得温柔而深情,“真实的原因是我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顺便去看看叔叔阿姨。”
夏漫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得好比此刻的天气,“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让一下。”
沈彦之垂下眼睫,语气幽怨,“你真狠心!我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这么对待我?”
夏漫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一丝委屈。
强大骄傲如他,居然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夏漫突然心虚,觉得自己就像个不负责又绝情的渣男。
心态发生了微小的变化,神态便会跟着产生变化,她态度不自觉软了些,“既然知道身体没好,不在医院里呆着跑过来干什么,嫌自己命长,还是你有自虐的毛病?”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向北辰可以一狠到底,不怕当白眼狼,唯独对沈彦之,心里总会留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给他,时不时跳出来,左右她的态度。
话不好听,可其中的关切,明明白白摆在那儿。
沈彦之垂下的眸中泛起了一丝浅笑,旋即却突然扶着腰,倒吸一口冷气。
夏漫立刻紧张扶起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疼。”沈彦之如今脸皮都练厚了,说起这种矫情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夏漫不疑有他,更紧张了,“那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你让我靠着缓一会儿就好了。”沈彦之话音未落,顺理成章的将自己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到她身上。
大约十五秒左右,他见好就收,免得被她察觉,站起了身子后说道:“缓过来了,我们走吧。”
万万想不到他也会装疼,夏漫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他一起,“别以为我扶了你一下,就是同意让你一起了,我是回去给我爸妈扫墓,你爱上哪儿上哪儿,总之不要跟着我就行。”
沈彦之道:“我来临川了,一定要去看阿姨,不然我怕她知道了怪罪我。”
“别跟我整迷信。”夏漫不吃这套,人走了就什么都没了,怪什么怪,祭拜亲人只是活着的人的精神寄托。
沈彦之问:“那你为什么要去?”
夏漫哼了声,“你跟我能比吗?”
沈彦之理直气壮,“你是他们的女儿,我是他们的半个儿子,你能去,我就能去。”
“……”
这男人一旦不讲道理起来,女人都拿他没辙。
最后,沈彦之靠着唐甜教的‘撒泼打滚式’缠人法,成功跟在她们身边,一同去了夏母夏父的坟地。
空旷的田野间,雪花纷纷扬扬洒落,除了路面,其他地方都像是铺上一层薄薄的银色地毯,干净而纯净。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两个紧挨着的坟墓上,顶着一层积雪,或许是因为长眠在此的两人相依相伴,看上去没那么凄凉伶仃。
沈彦之感慨道:“若是我死后,也能和你双双宿在一起,这辈子便能死而无憾了。”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夏漫,突然听到他这番话,心口狠狠震了震,旋即敛去眸底情绪,佯装生气道:“大过年的你咒我?”
“别跟我整迷信。”沈彦之将她在旅店里说的话还给她。
夏漫白他一眼,牵着夏音的手往父母那边走去。
在她们看不到的时候,沈彦之眼神倏地变冷锐,微眯着眼环顾四周,看到远远跟在身后的便衣们,心中稍安。
这一路太顺利了,他反而更加警惕,总觉得秦羡就在附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精心策划着一场阴谋。
夏漫没察觉到危险,神情落寞站在墓碑前,虔诚三鞠躬。
“爸,妈,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和音音回来看您们了,我们在杭城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如果我比赛能拿到奖金,我就能欠把向北辰的钱全部还了,剩下的钱足够给音音治疗用的,如果没能得奖,我很快也能赚到钱给音音治病,我跟您们保证,明年我一定带着健健康康的妹妹回来。”
说完后,她强忍眼泪,侧头看着夏音,“音音,你跟爸妈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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