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好不容易将绳子揭开,拉开麻袋,里面钻出了一个双眼被锦带蒙着,双手反剪在背后的少年。
少年感知到重见天日,身体蠕动了几下,喉头发出呜呜乱语。
绮罗手忙脚乱扯开他眼睛上的锦带,清晨清冽的光芒照在少年被水浸泡得苍白的脸上,他下意识又闭上眼睛。
绮罗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比她更为惊恐,哆哆嗦嗦半天都没有说话。
绮罗又松开他手上的绳子,绳子被水泡得太久,深深地勒进了肉里,浅麻色被他的鲜血染得绯红。绮罗别开眼,把他往岸上拖:“你先上来……”
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嘴唇微张,任由她把自己拖来拖去。要不是因为他呼吸时胸膛还在一起一伏,绮罗几乎就要把他当成一具尸体。
绮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岸上,边喘边凑到他的脸上仔细看,喃喃道:“难不成是个哑巴?”
因为凑得太近,少年突然开口吓了她好大一跳,他看向绮罗,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放肆!”
绮罗被他这一声“放肆”吼得晕头转向的,她指着刚才装着少年的麻袋,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个袋子里?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听到绮罗的话,少年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他的下半身刚才一直浸在水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他根本就没有力气能站得起来,幸好绮罗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你小心一点。”
少年犹自出神,似乎没有听见绮罗说话。
见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绮罗有些灰心地说道:“你在此处等我,我上城楼找两个官兵来。他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你个公道的。”
话音刚刚落脚,少年有了动静,他一把抓住绮罗的手腕。
绮罗虽只有十岁,但已开始明白男女之大防的道理,被他这一拉,耳根子猛地就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真的是去找官兵,不会偷偷跑掉的。”
少年喉头嗫嚅一下,说道:“在下是长安人,家在西市,室内小有薄资,所以遭歹人觊觎,夜投灞水。”
绮罗自幼受将军教化,一身正气,听他这么一说,小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朗朗乾坤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这就去报官,必会帮你找到凶手。”
“小兄弟,且慢。”他把绮罗的手捏得更紧,他说:“歹人将我投入水中,此时定然惶惶不安,说不定此时就在附近探听消息。我现在腿脚行动不便,要是你去报案,刚好被歹人知晓,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被他如此一说,绮罗也有些后怕。她蹲在少年身边,问道:“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少年道:“请小兄弟扶我到桥下隐蔽的地方,暂避一二,等我腿脚稍稍好些,再伺机离开。”
绮罗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他扶到桥洞下一丛灌木丛后,借着木枝隐匿,不细看看不大出此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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