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一踩进露台,一眼看见倚在扶栏上的钟亚泽。有时候静态的物体更容易受人瞩目,尤其是眼下,露台上的人们都在走来走去,起劲地忙着烤肉。
钟亚泽上身罩着一件白色特力龙短风衣,手里握着一只六棱型长玻璃杯,那杯子反射着钻石般的光。钟亚泽不时呷一小口透明的液体,一付落落寡欢的样子。
珊珊主动走上前去,靠近他立定。
钟亚泽抱歉地笑了笑,“你看,我既喜欢果木炭的香味,又不想沾上火星,外套是化纤的,脱下来又冷。呵呵,我就是个矛盾体。”说罢他抽了抽鼻子,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
“没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象王志文吗?”珊珊偏着头看他。
“呵呵,不敢当!那是你们上海人的骄傲,我是新野人。”钟亚泽羞涩一笑。“为了我们的初次相遇,干一杯!”
“我不干,你耍赖,你喝的是白水!”
“NO,不是白水是巴黎水。你喝的是汽泡酒,我喝的是苏打水,大家扯平了哦。”说罢他扬了扬握着杯子的右手,珊珊一眼就瞥见了他腕子上的疤痕。
“干嘛要自残?”珊珊冲口而出。
钟亚泽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似乎珊珊的话触及到他心中的雷区,一丝愠怒划过他的眉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曾经,我……可以不说嘛?”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嘘……不要讲话,我正在听同事们聊天。”钟亚泽一只手指按在嘴唇上。“我才回深圳分公司,需要迅速了解公司动态,人们的清谈才是最理想的渠道。”
钟亚泽握着杯子,扭头看着烤炉前的人群。
“给我一星期时间找出瑞文,我感觉自己遇到了劫机犯!”保罗一边怒吼着,一边翻着烤网上的牛眼排,“我可不可以报警?110会受理吗?”
“请拨分机号NineOneOne!”冯一楠掐着嗓子学着女话务员嗲声嗲气回了他一句,他正在跟虞鸿飞仔细研究着手里的钢铲,根本不打算理保罗。
保罗家的阳台上缀满了猪笼草,每个浅紫色的捕虫笼都象竖起的耳朵。
这个周末BBQ派对,别墅里二十几号人都喝高了,每张脸上都画着大写的HAPPY,唯独保罗闷闷不乐。冯一楠和虞鸿飞对保罗家里那只美国产镶着小手电筒的烧烤铲爱不释手,反复摩挲,只恨西方人不懂观人眉宇,看人眼色,若是国人早就欣然馈赠了。“嗯!好铲!还是你们美国人暴殄天物。啧啧啧,这是高速钢还是碳化钢啊?厚度1.2毫米,若我说只有1.2毫米才受力,钢铲也不例外,很久以前我们国家的盼盼防盗门厚度就是1.2毫米,这是汽车钢板的标准厚度,若是0.6毫米白送我也不要,那不叫轻量化,那个叫玩命!”虞鸿飞大发感慨。
“0.6毫米那不叫汽车,那叫易拉罐。”冯一楠手里翻着一支鸡翅,紧着刷油。
“你们俩对我的痛苦孰视无睹。”保罗无助地摇头,仰脖儿灌了一口蓝妹啤酒!
“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保罗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成语信手拈来啊。”冯一楠冲着虞鸿飞挤了挤眼。
“那是,我最近在研究你们中国的成语字典。”保罗不禁沾沾自喜,“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让我妒忌得体无完肤!”
冯一楠和虞鸿飞拼命忍着笑,互相丢眼色。
保罗并无察觉,接着说道:“上次方逸晨说我是什么竹林七贤,我去问他什么意思,他跟我说是发生在竹林里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儿的故事,事情是不是这样子啊?”保罗困惑地望着眼前二位。
冯一楠和虞鸿飞终于忍不住笑喷了。
“咦,方逸晨和鲍聿明怎么还没来?”保罗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天美时。
虞鸿飞扬了扬手里的烤铲,“他们去西涌海边插秧去了,哦,就是种珊瑚。把珊瑚的分泌物和卵子放在一个瓷碟里埋在海底,然后再每天浇水施肥除草,最后生根发芽开花。估计他们得晚八点钟到。”
“上次鲍聿明被珊瑚卡到吸氧管差点憋死,还是方逸晨救了他,怎么又去潜水了?这小子真是个怪胎,吴氏集团一大怪。”保罗不解道。
虞鸿飞接过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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