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鲍本来是在御书房练字,听得太监禀报,太后相邀御花园赏花,想了一下,就停了笔,起身净手,更衣,摆驾御花园。
他来到御花园时,太后正倚在凉亭的长凳上,背靠着柱子,扭头看着花园里的姹紫嫣红。他步入亭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参见皇祖母。”
太后缓缓回头,眉眼含笑,散发着美貌和睿智的魅力。她一边抬手示意子鲍坐,一边微笑着说:“鲍儿不用多礼。你那短命的皇兄一未立后二无子嗣,弄得这后宫空空荡荡,连个理事的都没有。我虽是在你皇祖父那会进的宫,却是在你父皇那里才封了后。我不过略长你几岁,你着实不用唤我祖母。”
子鲍颔首,恭敬地说道:“辛苦太后了。”
太后见他如此温顺,更加开心,说话便随意了些。“人前你唤我一声太后,人后咱们同辈相交亦无不可。鲍儿意下如何?”
“不知太后召唤儿臣前来,是有何要事?”子鲍没有回答太后的建议,而是毕恭毕敬地问。
太后看着他,轻松地说道:“也无要事。今日王夫人,李夫人还有张夫人她们进宫来看我,提起选秀一事。鲍儿可有中意之人?”
即使子鲍登基有了些日子,她还依然不改口叫他皇上,依然亲昵地唤着“鲍儿”。
子鲍恭敬地说:“儿臣并无中意之人。儿臣初掌天下,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后宫之事,一切还得劳烦太后上心。选秀一事,全凭太后做主。”
“哦,朝政要紧。后宫的事我帮你管着。”太后假装随意地提到,“听说,你把你三皇弟放了?”
子鲍正想说这个,就接过话题说道:“正要和太后回禀这件事。三皇弟年幼冲动,受人挑唆才干了那糊涂事。我训戒了他,他表示诚心悔改,我就让他回府去了。”
“他反你,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太后着实不理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说这种明刀明枪开抢了的,就是有点小心思,被皇上怀疑了的,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子鲍点点头,说道:“我打算将他逐出皇族,剔除皇碟,贬为庶民。”
太后也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样一来,他就没有资格和你争皇位了。你不杀他,也算得是胸襟开阔,顾全手足之情。去除了隐患,又落个好名声。一举两得,不错。”
听得太后夸奖,子鲍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他不动声色,端起宫女奉上来的茶碗,掀开茶盖刮了两下。
太后夸完,看他喝茶的动作,有些意乱心迷的快乐。她继续说道:“我还听小宫女们闲聊提到一事。”
子鲍抬了抬眼皮,说:“哪个小宫女那么碎嘴,跑太后跟前来八卦?太没规矩了。叫人打一顿叉出宫去。”
太后轻描淡写地带过:“也不算什么八卦。听说你三皇弟走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个姑娘。怎么,你不但把人放了,还赏了个人给他?”
子鲍心里一紧,太后怎么又注意起周一来了。在他身边出现的,哪怕是一只雌蚊子,估计也会被太后调查吧。
子鲍在心里嗤笑一声,面色不改地说:“哪里是我赏的?他造反还有功了。不过是他看到那个宫女感觉像故人,非要给人改名字,还要接到自己府上去。三皇弟的脾气太后想必也清楚,很多时候就是个混不吝。”
既然人被发现了,那便不必遮遮掩掩。子须叫她的名字,也会被太后知晓。
太后心下轻松,继续说:“他还是孩子脾气,不过区区一个宫女,他想要就给他了。话又说回来,这个宫女原来是在哪里当值的?很多人都说看着眼生。”
子鲍依然使那副漫不经心样,他放下茶碗道:“儿臣也不知。今日她突然冒出来,言辞古怪。儿臣是想找侍卫给她关起来审讯的,结果三皇弟非说他喜欢哪个宫女,只要我把人送给他,他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见她不过就是一个柔弱女子,也就允了。”末了,他又补充道,“毕竟皇兄过世不久,宫里人手变动频繁,出现一两个眼生的也正常。要是太后不放心,找总管太监查查,看这个宫女原来是哪个宫里的。”
太后笑得很温厚,她挥了挥手道:“我哪有那闲工夫查这种小事情,不过是关心一下须儿那孩子。他把人带走也好,守着好好过日子,不要给你闯祸惹事。要是那人心怀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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