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对她说：“你想不想跑？”
她是欣喜的，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们达成了一个协定，一个可怕的协定：杀死恶魔，逃离地狱。而在他们配合下，最后竟然做到了！
只是，与现在的处境相比起来，虎穴和狼窝，半斤八两而已。
这样想着，那只手满意地滑了出去，紧接着床边一轻，大熊离开了小芳的床，对阿珍说：“我走了啊。”
“好。”阿珍似乎打了个呵欠，“把门带上。”
“好嘞。”大熊离开了。
小芳紧绷着的那根筋这才放松下来，但仍然不敢乱动，直到耳旁传来了阿珍的鼾声，小芳才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身体的这一边已经麻木了。
小芳轻轻地捏着麻木了的肩膀和腿，等身上的麻木感消退了以后才轻轻地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闪身钻了出去。
“找崔院长，让她把自己送回公安局去！”这是小芳目前为止唯一的念头。
凭着来时的记忆，小芳找到了崔院长的办公室，可喜的是，里面竟然还亮着灯。
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小芳的心头，小芳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贸然地进去，先隔着门缝看一看再说。
只见崔院长一反白天的常态，原本整齐的发髻已经不在，双眼通红，人中处挂着清鼻涕，嘴角流着一丝长涎，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神情更是莫名地癫狂。
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正点着一只酒精灯，旁边铺着一张折成“V”字形的锡纸，而她本人则颤抖着双手，慌乱地将一个小包拆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锡纸上，并用一只笔管刮平。
紧接着，她拿出一只吸管，将锡纸轻轻放在刚刚挨到酒精灯火焰的地方，凑近锡纸，用吸管将锡纸上的粉末全部吸进了鼻孔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像一个刚被打捞上来的溺水的人一样瘫在了办公桌后面的那张椅子上。
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小芳被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她，崔院长，因为这些粉末，是靠不住的。
果然，片刻之后，崔院长脸上开始露出如梦似幻的满足的表情，紧接着开始发笑，开始还是小声的笑，后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再后来笑得满楼都能听见了。
一只手毫无预警地搭在了小芳肩上，没等小芳反应过来，阿珍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看够了没有？她已经是个废人了。”
小芳只得转过身来。
“你想跑吗？”阿珍冷冷地问。
“我想尿尿，又不想把你吵醒，出来找厕所又找不到，看到这里的灯亮着，才过来的。”小芳假装镇定地回答。
“真的吗？”
“你起来就更好了，快带我去厕所，我都要尿出来了！快！快！”
阿珍的半信半疑在听到小芳尿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尿之后总算被打消了，她说：“晚上别乱跑了，很危险的，被‘小野人’他们遇见了要吃亏，被其他人遇见了更不好。走，跟我回去。”
小芳还没反应过来阿珍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就被拖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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