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方才止住咳意,“寡人歇得,大秦歇不得。”
就在此时,门外有呼喊声响起,“启禀大王,应侯求见。”
秦王稷拿起竹简,“让她进来。”
“诺。”
视线转移到竹简上。
毫不意外的,又是为了弹劾范睢的内容。
秦王稷将竹简随手一扔,“等会拿去烧了,为寡人取暖。”
“诺。”
宦官拾起竹简,将竹简扔进火炉中。
“臣范睢,拜见大王!”
范睢的声音,骤然响起。
秦王稷抬起头,看向范睢。
可刚要说话,便被范睢脚边稚嫩的孩童吸引。
虽然没见过这孩童一眼。
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让秦王稷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后人。
秦王稷神色激动的站起身。
哪怕身上皮褥掉落,也丝毫不感觉寒冷。
反而有股暖流直击心灵深处。
她颤抖着嘴唇,朝着嬴政招了招手,“好孩子,你且过来。”
嬴政昂头挺胸,走到秦王稷身前。
她打量着秦王稷,“你便是六国传言,秦虎狼之君的秦王?”
“放肆,哪来的顽劣孩童。”宦官横眉冷对,“竟敢对大王无礼!”
“你才放肆!”秦王稷瞪了宦官一眼,声音无半分老态,“寡人之事,岂容你这腌臜小人插嘴?!”
她手指殿外,“给寡人滚出去!”
宦官见秦王稷暴怒,不敢出言。
连滚带爬,退出宫殿。
秦王稷蹲下身子,慈爱的注视着嬴政清澈如水般的眸子,笑道:“那是寡人强大,她们惧怕寡人。惧寡人如惧猛虎也。”
她温柔询问道:“你可惧寡人?”
“不惧。”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嬴政挺起胸膛。
毫不畏惧的与秦王稷对视。
秦王稷大笑两声,“不惧好。不惧好。不过,你为何不惧?”
“因政也会成为猛虎,猛虎又何惧于猛虎?”
秦王稷听后,连连大笑。
从太子莫名死于魏国后,她就没有像今日这般笑过。
秦王稷将赢政抱了起来,颇为骄傲的对范睢说道:“范睢,你可曾听到?寡人曾孙,要成为寡人一般的猛虎。”
“大王,臣听到了。”范睢眼中含着热泪,“臣恭贺大王,恭贺大秦。愿大王万年,愿大秦万年!”
秦王稷看向赢政,“寡人等了你好久。天不负寡人,不负大秦。”
赢政似乎没听到。
又或者压根就没听懂秦王稷话里的意思。
她伸手去抓秦王稷头上冕旒垂下来的玉珠。
仿佛这玉珠对于嬴政,有莫大的吸引力一般。
秦王稷有所察觉。
她手指着头顶象征王权的冕旒,“你喜欢这个?”
嬴政点了点头,“喜欢。”
秦王稷将嬴政抱到王椅上。
而后缓缓取下冕旒,以一种庄严肃穆的神态,慢慢将冕旒放在嬴政的头顶上。
冕旒又大又重。
几乎盖住嬴政的半个脑袋。
赢政只能双手扶住冕旒。
而后身体向后微仰。
依靠着王椅,抵住冕旒的后方。
如此方能将双眼显露出来。
赢政左手放于王椅扶手。
右手则放于王椅上。
因微微后仰而从抬高的脑袋,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俯视着下方的秦王稷与范睢。
那双从冕旒中露出的双眼,尽显威严与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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