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坐下来，微微侧身面对秦老太太。
老嬷嬷带着丫鬟上前奉茶，随后悄声离去。
“你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秦老太太手里转动着佛珠，盯着秦荽的眼珠子全是审视和打量。
“不知道老太太听说的是什么样子？张牙舞爪还是牙尖嘴利？亦或是薄情寡义？还是说我不知礼数、不尊长辈？”秦荽淡淡笑着，语气也平静温和，只是这话就有些无礼了。
“都有，不过，我却是不信的。”老太太将大迎枕移了移，让自己靠得舒坦些，这才又说道：“你恨秦家人。”
秦荽被一语道破，也并不辩驳，眼睫轻轻颤了颤，微垂了下来看向面前汝窑茶盏。
浅碧色茶水清澈透亮，有淡雅的茶香氤氲。
“老太太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不透你，也想不明白你的行为。”
秦荽听了这话毫无触动，连发冠上的金翅都未颤动丝毫。
“你让你娘离了你父亲，这个我姑且能理解，你想让她过几天自在日子。你恨你父亲也不难理解，他将你们母女放在外面十几年，确实是他错了。”
门“砰”地一声关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外面人太多，自然不是好时机，秦荽和树儿又原路返回，不过，路线早就深埋秦荽的脑中。
小丫鬟叫树儿，今年十一，被父母卖进秦家两年，依然有颗善良的心。
和秦荽相处的几日里，她也有些喜欢和同情秦荽，所以才忍不住提醒。
白天还打开的院门却早早闭了门，秦荽拍门，里面有人问是谁？
秦家小丫鬟来搀扶她起来，秦荽脚步踉跄朝床上走去。
她曾幻想过无数美好的未来，却独独未曾想过是嫁给一个老头子。
里面苍老的老妇声音稍后说了句：“老太太知道你的孝心了，先回去吧。”
“求嬷嬷慈悲，让我见一见老太太吧。”
又过了一阵，小丫鬟回来了，也是看了眼秦荽，瘪了瘪嘴敲门进去了。
她的天在那一刻，塌了。
听了秦四太太口若悬河地夸给她寻的丈夫有多好，她将来便是人人羡慕的官太太了。
当然，老嬷嬷没有再出来，还是那个小丫鬟出来，只说了句：“老太太乏了，今儿不见人，你的孝心老太太收到了，她说她很喜欢，让你先回去。”
夜幕降临，宾主正欢之际，秦荽再次翻墙而出。
那时候，秦荽刚回秦家不久。
门开了一条缝，老嬷嬷只身出来，居高临下看着秦荽：“你究竟是何人？”
氤氲茶香中，秦荽恍若回到了那个凄楚的夜里。
可让她帮忙又另当别论。
“可是你恨我们整个秦家，这就让我不明白了。你若是怪罪秦家没能将你接回来，可那也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啊。”
直到老太太生辰这日，守护秦荽的丫鬟婆子们都调去干活，就连教习嬷嬷也去前厅帮忙了。
这时候秦荽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才是那执棋之手，而自己是那枚要落下的棋子。
老嬷嬷的目光从秦荽的脸上转移到了香珠上面，眼神闪了闪，接过香珠后让秦荽等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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