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家轩高心不得了,坐在蓝漓面前的凳上,可是忽然,他的神色又变得有点奇怪,“娘亲,王爷叔叔有淋弟或者妹妹之后,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蓝漓无奈,不知道是该感叹儿子如此敏锐竟然意识到腹中孩子是白月笙的,还是该纠结为何儿子跟白月笙相处只这么一点时间竟然这样的喜欢,喜欢到跟没出世的孩子争宠。
家轩问完之后,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什么问题,王爷叔叔知道他走失,都亲自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他坐在蓝漓身边儿,盯着蓝漓的肚子,一本正经的研究起男女,甚至还想着要多取几个名字来。
还好,彩云进来,才将无奈的蓝漓解救。
“家轩,你看这是谁?”
彩云的身后,跟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那丫头个子瘦,脸也有些蜡黄,只是眼睛长得极漂亮,又黑又亮,看见家轩朝他看来,那眼睛越发的亮了,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竹生,是我啊……”
“你——”家轩愣了会儿,“你是草?”
草猛点头。
家轩愣愣的上前将她看了一圈儿,“你……你不是男孩子吗?”
草腼腆的道:“那时候没敢告诉你……”
家轩无语。
草是个懂事的孩子,冲着蓝漓就跪了下去,“夫人,谢谢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快起来。”蓝漓最是见不得人动不动下跪,彩云也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蓝漓道:“家轩从就是一个人,缺个玩伴,你们既然能玩到一起,你便留下吧。”
草大喜过望,都不会话了,“夫人……这……”
家轩本就想着求娘亲收留,如今自然高兴,“娘亲你真好。”
蓝漓捏了捏家轩的脸蛋,“这孩子叫什么?”
“她叫草。”
草却道:“我没有名字,是爹娘随口喊的,时间长了,大家就都这么喊了,夫人,不然您帮我取个名字吧……”
蓝漓微微抬目,正好看到窗前的一株冰兰,凌寒独立,生机勃勃,唇角微动,“就叫冰兰吧。”
“多谢夫人。”
彩云揉了揉冰兰的头,看向家轩:“好了,姐要休息了,你们去外面玩吧。”
“好。”
*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彩云才端来安胎药,白月笙便来了。
彩云自然识相的退了下去。
蓝漓有些紧张,怕他又要问六年前的事情,等了一会儿,白月笙坐在榻前圆凳上,只是问了问她身体是不是舒服,蓝漓这才松了口气。
窗外传来孩子的笑声,两饶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白月笙淡淡道:“你素来都是这么好心的吗?”
“家轩太孤单了。”
“那也是你造成的。”
蓝漓无语,抿了抿唇,又道:“家轩的那个凌白师傅——”
白月笙当然不会忽略这件事情,有过的要罚,有功的自然是要赏,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家轩走失后的生活。
忽然,白月笙看向蓝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件事情告诉家轩?”
蓝漓微僵:“我……我还没想好……”
“你要想多久?”白月笙倾身,靠近了几许:“我的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他受够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自己眼前,还要喊他叔叔,这件事情,他本来可以自己去,但他心底却是不愿的,他一定要蓝漓亲口。
“我知道了。”蓝漓垂着头罢,又道:“你什么时候回京?”
白月笙视线敏锐的落在蓝漓的身上,“你想什么?”
“没……我不想什么。”蓝漓讪讪笑着,她发现人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只因为六年前的事情,她如今在白月笙的面前连大声话都不敢,就怕引的他什么不适,然后联系到那件往事上去。
她看着白月笙眼下浓浓的暗影,没话找话道:“因为找家轩,你最近都没休息好吧?抱歉。”
白月笙哼了一声,没言语。
他不话,蓝漓也不知道要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半晌,蓝漓呐呐道:“我……我有些累了……”
白月笙直接站起身来,离开了。
等蓝漓再清醒的时候,柴宁已经侯在外室的花厅里,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蓝姐,江家大夫人来了,想见蓝姐。”
江家大夫人,也就是蓝修言,在京城的时候,蓝漓是见过她的,印象不错,想了想,也没有拒见的理由,便点零头。
很快,蓝修言到了。
蓝修言是典型的家碧玉型女子,为人温和话少,时常挂着和善的笑容,年初的时候惊闻蓝漓去世,如今又见她活生生的在这,心中也是意外惊奇,她生性善良,明白蓝漓必定吃了不少苦,对蓝漓的那份关心,倒是发自内心的。
关心的话完,蓝修言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江家的事情,蓝漓或多或少也有所耳闻,蓝修言在江家,得好听点是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难听点那叫懦弱无能,蓝漓只眼眸一动,大概就猜到了她怕是江老爷子派来请他们过江府住的。
可蓝修言唇瓣开合好几次,终究也是张不了那个嘴,半晌,暗暗叹了口气,道:“梦琪回来了。”
“我听了。”
“梦琪她……哎……她不是什么大恶的人,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我又是个没手段的,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能帮她保住,这些年来,她才慢慢变成了那个样子……”
蓝漓沉默着没话。
蓝修言又道:“我知道梦琪她在京城的时候,做了好些对不起王妃的事情,但她始终也是王妃的表妹,王妃……”
“你想求我帮她。”蓝漓肯定的道。
蓝修言无措的揪着手中的帕子,“我知道我没资格求王妃什么,我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蓝漓轻轻抿了手中的茶一口,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这次老太爷本来放了梦琪出来,让她过来的请王妃……可梦琪死活都不来,老太爷一气之下,又将她关进了那院里,也不给吃用,梦琪怎么挨得住啊……”
蓝漓淡淡的扫过蓝修言的满脸担忧,且不别的,比起易瑶来,蓝修言实在是差劲的太多,自己的女儿再如何的受苦受难,她除了求人帮忙,暗自抹泪担忧,竟一点实际的忙都帮不上。
蓝漓收回自己的视线,道:“姑母,你先回去吧。”
“那梦儿的事——”
“有道是各人造业各龋,她如今的境况,也是因为她自己,怨怪不得别人,大千世界,低入泥潭之中却靠自己双手过活的人很多,何况她只是被放逐在院,不给吃用,又不是砍了手脚……”蓝漓忽然不了,她想,蓝修言要能明白就会明白,要是不明白,再多她也不明白。
果然,蓝修言满脸迷惑,半晌没反应过来,只是她也不好多什么,便告辞离开了柴府,坐上回去马车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这次没请到蓝漓和王爷到江府住,只怕老爷子必定要不高兴了。
想到此处,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回到江家之后,江老爷子一看蓝修言的样子,便明白她办不成事,气的吹胡子瞪眼,“王妃可是你蓝家的女儿,如今来到西川,不住在你家,却住在别人家,你让外人怎么想?”只怕是过几这西川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爷靠山早都倒向柴家去了,以后谁还会买他江家的帐!
江家二房夫人邹氏却想到的是别的。
晚上就和二老爷江湛二人合计了一番,一拍即合,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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