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了下来。
等迟宇新忙完后走到院子里时,何可人正抱着毯子坐在藤椅上,看着电影《情书》。投影仪将画面投在了墙上。
Yesterday.once.more。
昨日重现。
看到他走过来,何可人往旁边移了移,示意他坐过来。
迟宇新刚坐下,何可人就靠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臂,脸靠在他的肩上,十足的乖巧温顺模样。鼻息之间隐隐约约能闻见酒气之间掺杂着的熟悉的香水味,似有若无。
何可人正看得起劲,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屏幕,抿紧了唇,紧张入戏的模样。迟宇新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山风吹得有些冷,她也乖觉地往他身上贴了贴。
“三哥,你有没有后悔过七年前把我带回来?”
这话说得突然,迟宇新低眉看着怀里的女子。平日里藏在厚重面具后面飞扬跋扈的那个何可人在这个夜晚卸了面具,艳丽的五官在电影灯光的投射下变得温柔平和起来。
“说这个做甚么?”
“想知道而已。”
迟宇新这一次倒也坦然,“我只会为没做过的事后悔,不会为做过的事后悔。”
她轻笑,仰起头,浅啄他的下巴和嘴唇。然后抱住他的脖子,梦呓一样的声音说,“你那刻薄劲去哪了?真不像你。”
这话说得温柔缱绻。
迟宇新也不回话,只是浅浅的笑。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大概是喝得有些多,大脑似乎做不了主。说完这一句,何可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迟宇新也知道她喝的有点多。不然,即便是她难得的几次愿对他吐露真实的所思所想,也不会如此低姿态如此柔弱地说出这一句。
他将她搂紧了,双手紧紧地拥她在怀,“好。”
这一声,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大约,也只有面对这样的何可人时,他才能如此温柔。
只是,这温柔连一分钟都未能持续的了,便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何可人只听见迟宇新电话里隐约有人在说迟安然。
迟宇新的身子立刻僵住了,原本搂着她的手放开了,她没坐得稳,险些从藤椅上栽了下去。
“我马上去。”迟宇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屋里走去,没一会,他已经穿上了大衣,手里攥着钥匙,看见何可人时,他停了脚步,“你回屋里,我晚点回来。”
丢了这么一句,他便握着手电筒下了山。
何可人坐在藤椅上看着那一束光渐渐往山下的方向移去,最终在视野里消失不见。山里的风凉凉的,吹得身上的温度都消散了去。她抱紧了毯子,盯着那电影看。眼眶有些疼,疼得发热。
电影缓缓的放着,温柔的色调,两个面容相像的女子在时光中探寻着所有的最初的真相。最后,当渡边博子在清晨地雪山之间,对着空旷的大山大喊着,“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的时候,何可人才回过神来。
博子的声音在夜晚的山林里回响着,空旷辽远。
何可人搂着薄毯的手用紧了几分力气,指节泛白。似乎无论对象是谁,她都是被直接放弃掉的那一个。就像是遇到危险时,壁虎总会选择断尾求生。她便是壁虎的尾巴,即便丢弃掉了,也没什么大碍。
对尹芬何光耀而言是如此,对顾锦言而言也是。就连对迟宇新而言,也都是一样的选择。
她笑了笑,唇角眼底都是自嘲的意味。
迟宇新握着手电筒,一路下了车。他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显得益发分明和锐利,薄唇如刀片一般。
晚上的路看不大分明,不断地有树枝叶被风吹得摇晃着,刮着自己的脸。
直到下了山,钻进车里,他才迅速发动了车子,一边拨通了迟安然的电话。
自然是没人接电话。
方才,迟宇荣给他打电话,说是迟安然离家出走了,老爷子本来就因为他擅自做主不顾家人意见公开和何可人结婚的事情而病倒,这下子,迟太也是受了打击,家里人谁都不敢把这事告诉迟老爷子。
迟宇荣在电话里说,你同安然从小就要好,你想想她会去哪,帮我们去找找。
念及此,迟宇新的眉目之间更暗了些。
一路地疾驶,车厢里还弥漫着何可人身上的香气。他心里烦躁,索性将车窗摇下来,风往车里灌,吹得身上残留的丝毫暖意都散了。
回忆涌上心头,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些。
他驱车往以前所买下的独栋海边的别墅。这别墅是当初他送给迟安然的生日礼物,收到礼物的当天,迟安然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将车子停在路边,他一路沿着沙滩往别墅方向走去。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便看见了迟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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