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后来被尊称“军神”、官拜元帅的青年,眉眼间依稀可见后世的风采。旋即转过头重新审视冯懋龙:能用元帅做保镖的人,应该不是凡夫俗子吧?
冯懋龙被孙元起看得发毛,不禁出声问道:“不知孙先生有何赐教?”
孙元起道:“只怕冯懋龙不是你真名吧?”
冯懋龙尴尬地笑了笑:“冯懋龙确实是在下的真名,不过平时很少用罢了。现在一般叫‘冯自由”知道的人稍微多些。”
孙元起思忖道:冯自由?没怎么听过。难道是冯玉祥?没听说刘明昭给冯玉祥做过保镖呀。难道是自己这只蝴蝶翅膀一抖,把两人给扇到一块儿了?片刻后,孙元起才醒过神问道:“不知冯兄来访有何赐教?”
冯自由看杨度、杨永泰等人还坐在边上喝茶,目光逡巡:“在下有些要事和孙先生商议,不知能否面谈?”
孙元起道:“在座都是信得过的,冯兄请直言无妨。”
冯自由还有些不大相信,试探着说道:“孙先生,在下其实是受您旧友的委托前来询问:‘六年前在西雅图与君欢晤,受益匪浅。如今沧海横流,不知贤弟当如何自处?’”
六年前?西雅图?孙元起想了想,直接说道:“你说的是中山先生吧?他最近怎么样?”
见孙元起直言无忌,冯自由再无疑虑,从怀里掏出信件递了过去:“孙先生,这是中山先生给你的亲笔信,在下奉命带到。”
孙元起拆开信,信中所言和冯自由带的话并无二致,一方面是追忆旧情,一方面则是劝孙元起率部反正,支持**。他看完随后递给了杨度。
杨度、杨永泰传阅了一遍,信件重新回到孙元起手里。不待冯自由发问,杨度已经摇头说道:“如今孙大人年未不huo,已经贵为朝廷内阁大臣、四川总督,可谓权倾朝野、恩宠无双,凭什么要率部反正,支持**?纵使现在参加**,一旦失败,不仅荣华富贵尽归尘土,而且连身家xing命也难保全;即便侥幸成功,以后也不过是内阁大臣,与现在的职位并无二致。两者相权,未见其利,徒见其害,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如何选择。你们却拿他来劝说我们大人,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冯自由自然不会被杨度轻易击倒,马上反相讥道:“**潮流上应天命,下顺民心,浩浩dàngdàng不可阻遏,顺之者则昌,逆之者则亡。大江以南各省纷纷**便是明证。尽早率部反正、支持**,可以得到全体国民的尊重和爱戴。如果一意孤行,要做满清鞑虏的走狗,早晚会遭受天诛!如今清廷如同一艘破船,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其实根本不奈风雨。如今风云jidàng,只怕倾覆就在眼前。如果孙先生眷恋顷刻荣华,罔顾国民呼声,与清廷一齐灭亡,又岂是明智之举?”
杨度嗤笑道:“我不知道清廷什么时候覆亡,不过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袁项城率领北洋劲旅已经收复汉阳、汉口,兵锋直指武昌,湖北军政府势如累卵朝不保夕。我们大人得天下学子之心,今提一协劲旅入川,与赵季和(赵尔丰)、端午桥(端方)等合兵一处,四川也指日可定。”
杨永泰也说道:“想当年圣祖仁皇帝时有三藩之乱,吴三桂兵出云贵,进据湖南,孙延龄叛于广西,罗森、郑蛟麟、吴之茂叛于四川,耿精忠叛于福建,台湾郑经渡海进兵福建漳州、泉州和广东潮州,王辅臣叛于陕西,尚之信叛于广东,跟现在相比,当时形势不是更危急?结果呢?”
冯自由直着嗓子道:“你们都是汉人,为何甘心给满人做奴才,反过来还要屠杀我汉人同胞?”
杨度不屑地说道:“我们大人向来认为,凡在中华国土上生活、维护中华利益的人都属于华夏民族一份子,不分夷狄蛮戎,也不分汉满回藏。你们强分民族,互相屠戮,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说到辩论,十个冯自由捆起来,也不是杨度、杨永泰两个的对手。当下他被驳得理屈词穷,只能呼呼地喘粗气。
一直在边上默不做声的刘明昭此时突然开口说道:“孙大人、两位先生,如今**党和清廷形势究竟如何,不劳刘某多言。现在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究竟要怎么样,孙大人才愿意率部反正,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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