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徒谁还会把你当回事?”
慈海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依先生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人被杀,而且还有坛主,这么大的事,纸里包不住火,现在不报官,万一日后有人追查起来,有嘴也说不清啊。”
“鹞子”说道:“引进师,若是你能信得过我的话,这事我来给你处理,我去和赵坛主家说明情况,让他家自行处理善后事宜。今天你和一起来的那个兄弟都亲眼看到了赵坛主的死状,若是对众教徒实言相告,赵坛主昔日的威望何在,一夕之间,便威名扫地,身败名裂,你们八方道也会声名狼藉,谁还会再信你们宣扬的那一套,谁还会来投入你们门下?所以你们道会里更得低调处理。当然,这样处理不是说不为赵坛主报仇,任由他屈死,便宜了作恶之人,我们只是暂时不去张扬,由明到暗,背地里调查凶手,对方看我们没有什么反应,一定以为我们找不到突破口,他们自会思想松懈,露出马脚,在他们麻痹大意,没有防备之时然后把他们一举击杀,我觉得这样才是一举两得。不知道引进师你怎么看?”
“鹞子”一席话,分析得头头是道,慈海在那里不住点头称是,说道;“先生睿智,全凭先生安排。”
“鹞子”说道:“引进师能听得进忠告,日后必是成大事之人,既然你有信我这个朋友的雅量,那我必倾尽全力协助引进师把坛主几人的后事处理好。在我看来,中都城内八方道总坛几个管事之人,没有人能比得上你青年才俊,足智多谋,日后总坛大事定夺,我看是离不开引进师你了。”
“鹞子”几句话,直把慈海捧得心花怒放,竟好像现在自己已是八方道的坛主一般,赵清泉的死在他心里投下的阴影已经消失了很多,他这时心里除了有些沾沾自喜,竟然还有些庆幸起赵清泉的死来,日后自己就不用再在赵清泉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小心伺候了,若是能得到这位“鹞子”先生的支持,说不定自己还真有做中都城八方道坛主的希望。
慈海想到这里,对“鹞子”说道:“先生此言不差,若是能和坛主家人讲清利害得失,安抚众家眷情绪,此事还是不易声张为妙,一来败坏了道会的名声,二来也会引来官方不必要的纠缠,至于跟班家人的工作,由我去做,我代表道会给他家拿出些抚恤,让他们不要追究。当务之急还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其它事随后再行定夺。”
“鹞子”见慈海已经同意了他的意见,对道徒和赵家的下人说道:“赵坛主三人今日屈死在这里,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我刚才和慈海引进师的谈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二人不要声张此事,免得走漏了风声,惊动了警察和凶手,对我们日后缉凶不利,那样也毁了八方道和坛主的名声,这些道理你们都懂吧。”
二人相视一眼说道:“懂,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
“鹞子”说道:“那今天辛苦你们二人,你们二人先到附近找个沟渠,挖一个大坑出来,把跟班和那女子的尸体先掩埋起来,把坑挖的深一些,不要让野狗把尸体给刨出来,赵坛主的尸体暂时先在屋里放着,明日一早让他家安排人手去买口棺材,把他拉回到家里,让他家人发丧,等下我回城里去找他家人说明情况。”说着,“鹞子”从兜里拿出一把大洋来,给道徒二人每人递过去五块,继续说道:“这大冷的天,也不能让你们白白跟着受累,这些钱你们拿回去补贴家用,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让它烂到肚子里,不要和别人提起。”
道徒二人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这白花花的大洋,眼里顿时放出亮光来,刚才看到死尸时的恐惧也一扫而光,满口答应着:“先生放心,活我们一定干好,今天的事我们断不会露一点口风出去。”
“鹞子”临别嘱咐道徒二人选好地方后,赶快动手去挖,天亮之前一定要把事情办好,等赵家把赵清泉的尸体拉走后,这屋里和院子里的血迹要彻底清理一遍,免得房东发现端倪,前去报警。“鹞子”安排完毕和慈海进城去赵清泉家游说。
事情都在按“鹞子”的计划,一步步推进着,慈海带着“鹞子”来到赵清泉家时已是酉时,慈海敲开赵家的大门,找到赵夫人把赵清泉的死讯告诉了她,夫人先是大吃一惊,在客厅里大放悲声,在慈海耐心的劝慰下,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实,随后,便愤恨起那个暗室来,用“千人骑万人压、不得好死”这样的词诅咒了半天,慈海接着夫人的话茬,添油加醋的说赵坛主的死定是奸情所致,多半是被那女子奸夫给痛下杀手,要了性命。自己可以带她去看看赵清泉死时的惨状,夫人迟疑了一会说不看也罢,看了只怕日后夜夜梦魇,“鹞子”帮衬着慈海说赵坛主含冤死去,道会不能看着不管,愿意拿出一千块大洋抚恤家属,明天就让人送来,若是有人问起坛主死因,夫人不便实言相告,免得家丑外扬,惹众人耻笑,可回复众人,外出饮酒过度,宿夜未归,不想竟醉倒街头,路边冻毙。夫人明日一早派人买好棺木只管前去小院里盛敛尸体,其他后事,道会自会帮助安排处理。夫人听“鹞子”一番细心周到的安排,心中甚是宽慰,再听说道会要送来一千块大洋,竟有些失态地破涕而笑。
“鹞子”一番精心的安排,把八方道坛主的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解了,他之所以这样遮遮掩掩,刻意掩盖赵清泉的死,因为他有更大的阴谋,他更不愿引起警察对八方道的关注,他怕影响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但是赵清泉的死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后背发凉,心里有些责怪起贾锦荣来,为了一己私利,置大业于不顾,节外生枝,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全盘皆输。
第二天一早,“鹞子”又早早来到了徐世贤村外的林带里,等待贾锦荣的到来,他今天带来的都是重磅消息,苏蒙联军有撤离的迹象,赵清泉被人杀了,死相很惨,他擅自做主封锁了消息,并计划让慈海上位做总坛主,有了这个傀儡坛主,日后就等于把八方道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贾锦荣对“鹞子”事情处理的结果很满意,对“鹞子”办事的老成练达给予了高度评价,同时他也告诉了“鹞子”自己这边的情况,经过和徐世贤几次沟通,徐世贤依旧下不了恢复自己保安队的决心,迟迟不愿把原来的家丁召集在一起,也不愿出面去联络旧日的一些乡绅故交,自己想让徐世贤动员这些人团结起来,武装自己,随时准备迎接中央政府的计划,一时还难以实现。如果这里暂时不能成为一个秘密基地,那就只能依靠城内的八方道了,赵清泉的死反倒给了“鹞子”更进一步的机会,眼看着八方道就可收入麾下,为己所用,有了八方道这个打入敌人心脏的楔子,可以迅速发展人员,秘密集训,安排人手收集情报,激发各种社会矛盾,破坏一些重要设施,绝对会加速敌人的瓦解。至于自己这边还得加强对徐世贤的攻势,实在不行,有必要使出一些手段逼他就范。
贾锦荣也说了一件令他担忧的事情,昨天下午有两个货郎在村口城门处和看门的护院打听曹旋的下落,幸好徐世贤对家里下人早有交待,让所有人对曹旋在徐家住过的事守口如瓶,不管是谁只要问到曹旋只字不提,以免引起警察注意,为自家惹来麻烦。自己当时正好从门口经过,把那两人看了个清清楚楚。那两人绝对不是货郎,在那里主动拿出烟卷和护院套近乎,三番五次询问曹旋的行踪,护院虽然再三声称不知,二人依旧不死心,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必是曹凯派出来打听曹旋消息的暗探。对曹旋的行动要抓紧了,若是等曹凯带人杀回来,那就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但是现在的曹旋从明处转到了暗处,自己则眼看着要从暗处被逼到了明处。这也正是曹旋的高明之处,现在不知道他对徐家的凶杀案调查的结果如何,有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但是从赵清泉的死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是曹旋干下的。贾锦荣让“鹞子”进出八方道务必小心谨慎,若是曹旋杀了赵清泉,很有可能“鹞子”已被曹旋注意上了,他既然能跟踪赵清泉并暗杀了他,就能对“鹞子”的安全构成威胁。
“鹞子”走后,贾锦荣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和一张白纸来,在上边写下两行字,重又装回兜里,独自来到后山的乱坟岗上,貌似在那里闲转,看看四下无人在一块石头缝隙里把写好的纸条塞了进去,然后转身离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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