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这样的地方,里面的伎人都以艺侍人,但不是方方面面都那么光亮的,也有人一掷千金不为乐坊里某个伎人的才艺,更是为了他的姿色而来。而且里面全是男伎。对于别人来说还可以是附庸风雅,但对于苏连茹一位公主来说,便有些不入流了。
人人都猜想,难道宫里那些琴师乐伎竟然还比不上区区兰乐坊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苏连茹回宫的时候,正逢凤时昭与德妃说了兰乐坊一事,德妃正要设法补救的时候,就听说安国侯在兰乐坊里抓了苏连茹一个现行,当时苏连茹与兰乐坊的男伎正举止轻浮有失国统。
凤时昭为了避免和苏连茹在宫里撞上徒添误会,便悄然出宫去了。而苏连茹回宫以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终于心中后怕,忐忑不安。
当时安国侯中气十足地站在金殿之上,向皇帝禀报了此事。皇帝正在翻看御桌上垒得高高的折章,闻言不可避免地龙颜大怒,一把将桌上折章拂袖掀了满地,怒道:“她真是反了天了!”
安国侯跪地道:“请皇上息怒,此时正值我们与北戎两国和谈之际,北戎使者现还暂居行馆,臣以为此事不宜过于宣扬,不然有失我大晋体面!”
“简直是国丑!”皇帝气糊涂了,脸色通红,当即下令道,“去把乐坊里的那个男伎给朕抓起来,秘密处死!”
安国侯再揖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
“不可?”皇帝气急道,“难道朕还要留他在这个世上给朕看笑话吗!”
安国侯道:“倘若此时将其抓起来处死,便等于是默认了他和七公主的关系非同小可,反而无法堵住那些市井流言。”
皇帝缓缓坐下,深思了片刻,颓然道:“爱卿说得有理,依爱卿看此事应当如何?”
安国侯郑重其事道:“与北戎和亲之事已到了日程,北戎使臣在京中已等候颇久,我朝理应给他们一个交代。若是这个时候皇上下旨让七公主和亲,老臣以为既能破除七公主在兰乐坊的不利影响,又能给北戎使者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连茹在自己宫里还坐立不安不到片刻,德妃便带着一应宫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了。德妃虽然非常的生气,但她的生气与皇帝相比丝毫算不得什么。她也是存有两分私心的,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即使苏连茹犯下再大的过错,她也舍不得苏连茹受过多的罪责,因而听说了皇帝正往这边来,于是便赶着先一步到达苏连茹的宫里。
彼时苏连茹的情绪正处于恐惧与倔强的交叠处,她知道事情闹大了,但她就是不愿像任何人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看到德妃到来,苏连茹挺直了腰杆反倒冷笑,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是来给我定罪的吗?”
德妃站在苏连茹面前,盛妆华服,而苏连茹相比之下就显得单薄,在气势上弱了德妃很大一截。德妃看着苏连茹半晌没说话,就在苏连茹承受不住沉默所带来的压迫感预备开口之时,德妃冷不防扬起玉手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狠狠往苏连茹的侧脸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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