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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上山选拔 (第1/2页)

    仙门收徒向来严格,不仅对灵根有要求,且以年幼为佳。

    每回都有超龄的人士在门前嚎哭,想仙长网开一面,破格收录,往往哭没一会,就被一道仙风送到山下,再不能踏入宗门百里之内。

    九阳宗不仅是三大宗之一,更是剑修心中的圣地。

    当九阳宗要广收弟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后,金乌城便迅速热闹了起来,连带城中乞丐也过起了好日子——从外地赶来的车旅一车接一车,从车下来入城的人非富即贵,从指缝间漏点打发叫花子,都能让要饭的吃饱。

    “奇怪了,”

    捧着两个肉包子回到破棚屋的小乞丐一边将包子分给同伴,一边说:“平日六子总是绕着姐打转,这两天怎么见不到他的人?难道是被拐了?”

    渡星河投来一瞥。

    另一个小乞丐接着说:“怎么可能!我昨天才见过他,他这两天要饭要得可卖力了,我们往日说些吉祥话就顶天了,他一边磕头一边说,从城北磕到城南,把额头都磕烂了,市集上人少了就去码头搬货,我们玩不过他。”

    “最近金乌城多了那么多贵人,要饭还用得着这么卖力么?我劝他少往码头那边去,跟那些人抢活早晚挨揍,又没多少工钱……”

    “他是不是想上九阳宗拜师啊!我听说上九阳宗得交过路银。”

    听到九阳宗,小乞丐们静了一静。

    其中一人笑开来:“仙长才不会收我们这些叫花子做徒弟呢,让六子快别做梦了,真要去也是姐去,我看姐不吃不喝的就很有仙人样儿,而且听说仙长都喜欢胆子大的,我看姐的胆子就特别大。”

    其他小乞丐纷纷侧目。

    果然须溜拍马是一个固定位置,六子不在,也会有别人来拍大姐头的马屁。

    “聊你们的,别扯到我身上。”

    渡星河一句话,让他们又安静了下来。

    片刻,他们纷纷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破棚屋里有一张吊床,睡在上面是渡星河的特权,小乞丐只能在地上挤着睡——她爱在吊床上盘腿而坐,他们也有模有样地学她盘腿坐,总觉得只要模仿到位了,就能跟她一样能打。

    渡星河发现,盘腿坐下后,将手放在腿上,手心朝上,放缓呼吸,呼吸一次比一次悠长,肚子里的饥饿感便会渐渐被抚平,人也越发精神焕发起来。

    她没往修仙的方向想,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很会养生。

    在整日漏风漏水的棚屋中,天地灵气自然地融入她体内的真气之中,仿佛两者本就是一体的。

    如果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在这,便会发现周围稀薄的灵气被她藏在衣服底下的玉牌所吸引过去,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被她所吸纳,洗涤她的经脉。

    当灵气润物细无声地充盈着渡星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能感受到一缕清风,一滴晨露,甚至是足下泥土的话语。它们所传递的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却又能被她所捕捉,识别得到。

    比起和人讲话,与天地沟通,更得趣些。

    “呼……”

    一缕异风从她的手边升起,仿佛风也想要抚摸她的手,温柔地拥抱她。

    渡星河睁开双眼,凝重地想——

    坏,她最近的幻觉和幻听好像又变得严重了。

    “……哎哟!”

    一股妖风突然从后袭来,把原本坐得好好的渡星河推得往前一倒,从吊床上摔了来。

    “姐,你咋了?”

    原本在聊天的小乞丐们吓了一跳,纷纷围上来嘘寒问暖:“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床上摔下来?奇了怪了,姐你摔疼了没?”

    “就这点动静能摔疼我?太瞧不起你们姐了,一边玩去。”

    渡星河摆手,让他们散开。

    她是真的没摔疼,稍稍抬起腿,在摔下来的瞬间,她不像是摔到了地面上,而是被柔软的棉被兜住了,可怎么会呢?她不信邪地去摸了摸地上,摸到一手碎石。

    从外面吹进棚屋的风呼呼的,仿佛是谁在尖声嗤笑。

    ……

    距离九阳宗选拔结束,还有两天。

    而渡星河已经足足四天没见过小六了——他不在,她耳边倒是清静多了,这小孩跟猴似的多动症,嘴巴还不带停的,倒是很适合去街上要饭,同行“老爷吉……”祥字还没说完,他已经“老爷您一看就福泽深厚,俺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求您施舍半个包子,让俺也沾沾您的福气”一长串说出来不带岔气的。

    她逮住一个刚回来的小乞丐,问他:“你有见过小六么?”

    “我今天没见过,但六子……他这个点,该在运河边上,姐你有事找他么?我去帮你传话,或者直接把他叫回来好了!”

    小乞丐说。

    渡星河顿了顿,她有什么事找他?和一帮街童厮混不过权宜之计,但终究是多日没见过他了:“……不用,只是问一问……我说不用,你不是才回来么?怎么又要往外走。”

    “我跟六子说姐你问过他,他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他心直口快的说。

    渡星河松开手,且随他去了。

    只是不到一刻钟,小乞丐就慌慌张张的回来,叫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姐!六子被抓走了!你快去救救他吧!”

    他话音刚落,吊床上的渡星河已没了人影。

    小乞丐的背上被重重一拍,再转过头,就发现大姐头早就站他旁边了:

    “带路。”

    小乞丐一边把她往运河上带,一边絮絮叨叨的说:“我早劝过六子不要再往码头上找活儿,冬天快到了,待河水被冰封起来,漕船就要被停运,那帮漕夫可不得趁河被冰起来之前赶紧多挣点钱?他还上赶着跟人争活儿,那不是从人家嘴里抢吃的么?早晚得挨揍!”

    有手有脚肯干活就饿不死,要饭的都是懒人……

    这点在金乌城并不适用。

    一到了冬天,总要饿死一片人,冻死的尸首除了骨上沾点肉,根本扒不出来值钱的东西。城中每样行当都有掌舵的和当家的,不是自家人想自立门户,钱没挣到,先让人打死了。

    哪怕在金乌城内要饭,也得讲规矩。

    渡星河才来时,就触了大乞丐的霉头,看她是个女的,他想把她抢过来当媳妇才纵了她两日……当然,还没对她下手,就被她亲自打包送到运河上了。

    到了运河边上,已经见不到六子的踪影。

    好在这里也有小乞丐在,渡星河一问,才知小六被三个大汉拖到一艘船上去了。他们所指的那艘船,远远看去,只见堆着小山高的渔获,船上的房门紧闭。

    在岸上动手,有官兵会管,在船上,只要不闹出来太大的动静,巡逻的官兵哪怕在岸边经过,也懒得去过问。

    “你们在这儿,我自己过去。”

    渡星河放下一句话,不等小乞丐拦组,人便像羽燕一样奔了过去——

    姐自己过去?

    怎么过去?

    那艘船和岸上有点距离,全靠铁链牵着,难不成游过去么?

    姐还识水性?

    在小乞丐们惊异的目光之中,渡星河从岸边一跃,落到铁链上,链被蹬得一沉,她竟是如履平地一般,踩着水,蹬着铁链,一路到了那艘小船上。

    “老子警告你多少次了,你不是我们姓项的,就不能在码头上找活,你不是找活,你是找死!”

    隔着门,渡星河都能听见里面的喝骂声。

    在骂声中,夹杂着小六的求饶,他向三人承诺,自己只要再干一天的活,就再也不来码头上了招他们的烦了。

    “还再挣一天?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们的话听进去!”

    “你来干了六天,把这六天的工钱交出来,我们就饶你一马。”

    “不要觉得我们是在为难你,你干的那些活儿本来就是我们姓项的承包的,没跟你计较是看你年纪小……”

    听到要让他把工钱交出来,原本低声下气地求饶的小六却倏地激动了起来:“不行,你们不可以抢我的工钱!求求你们,三位爷,让我再干一天……我不干了也行!把钱袋还给我!还给我!”

    “废了他的手,让他滚回城南要饭去!”

    “我们这是帮你,你一只手残了,别人看你可怜,还会多给你两包子——”

    那声音阴柔些的男子还没说完,木门就被踢开了。

    “谁!?”

    这破门的一脚踹得惊天动地,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

    女孩脸庞白皙得几乎没多少血色,唯独一双眼睛沉黑如夜,幽冷胜霍。她的头发被她自己用削尖了的竹割过,理得跟被狗啃似的,处于短发和长发之间,任何一个理发师傅理出这种发型送到官府,官老爷不用审都得先赏他十个板子,可她是自己理的,自然不能要求那么多,行动起来便捷就够了。

    三人见是一个女孩,原本被异动惊起的心跳又恢复了平稳,甚至还有点好笑。

    在运河码头上讨生活的,干的都是粗活。

    干苦力的大老爷们打一个小乞丐都跟抓鸡崽似的,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哟,小乞丐还把我们的门踹坏了,但你手上那点工钱就不够赔了,”

    男人眯起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不过姑娘要挣钱,方法倒比你这乞丐多……”

    “不行!你们不许动我姐!”

    被一脚踩在地上的小六挣扎了起来。

    城中有胭脂地,他自然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行当:“我还钱!我给你们打工!我来卖!我知道怎么卖!”

    在乞丐堆中,小六最讨厌别人提起他被老乞丐欺负过的事儿,同伴也都同情他的遭遇,哪怕因为抢吃的吵得面红耳赤,问候起彼此见都没见过的爹娘,也不曾掀开过他的伤疤。

    可当这三个漕夫对渡星河起了心思时,他却觉得自己还有这点优势,起码能护住姐……

    “你知道?那你也一起去。”

    漕夫说。

    这一句话把小六说懵了。

    他以为能一换一,谁知道人家把他俩都盯上了。

    实际上,只要他冷静想想:或者再有见识一点,便会知道——适逢九阳宗选拔弟子,金乌城正是治安最好的时候,把他拉到船上毒打一顿还行,要把他俩强行卖去烟花之地,万一他们反抗闹起来,他们也落不着好。

    小六不晓得,他只觉得自己的反抗在三人面前,弱得不值一提。

    而渡星河则是根本没去思考可能性的多寡。

    在三人把狠话放出来的同时,她便直接当真了。

    ——只要说出来,那就代表有这心思,那就是死敌。

    她手上还拿着从外面捡的船桨,以桨代剑,朝着他们的颈脖横扫而过,三人只见女童在眼前骤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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