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马车的事儿,长安跟莫凭澜置气不坐。她和雪苼吃了早饭后沿着繁华的大街一路逛着往家走,累了再雇车。
就在平日里最繁华的九曲街那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一匹疯马跑出来,直冲着雪苼和长安而去。
俩个女孩正在挑选耳环,等听到风声已经傻了眼,雪苼抱住长安,俩个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此时,在一边的馄炖摊儿吃饭的黑衣男人忽然眸子里精光大盛,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儿,对着马的喉咙就飞射过去。
也就在此时,陈逸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他一把揪住抱在一起的女孩儿给推了出去,自己挡在了疯马的前面。
等雪苼反应过来已经看到那马倒下的情形,差一点就压到了陈逸枫,真的就差一点点而已。
吃饭的黑衣男人见有惊无险便站起来,他在桌上留下几枚铜钱,在混乱的现场静静的走掉了。
他的身量很高,越过人群去看地上的那俩姑娘,正巧和雪苼的眸光碰在一起。他的眼睛隐在帽檐下,但仍可以感觉到那锋利的神色,挺直鼻梁下两片薄唇,此刻正歪在一边不知是讽是笑,让人格外迷惑。
但也就是一瞬,便已经看不到。
“雪苼,雪苼,你吓傻了吗?”
雪苼回过神,她再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确定那是自己的幻觉,才站起来去看救她的人。
当时事态危急,她并不知道那人就是陈逸枫,等让人把他拉起来一看才惊讶,“陈逸枫,怎么是你?”
陈逸枫手肘擦破了,帽子也掉在地上,样子挺狼狈的,他腼腆一笑,“雪苼,你没事吧?”
雪苼摇摇头,看着他有些愣,后头长安抓着她的胳膊小声说:“英雄救美,不赖呀。”
三个人一起回了尹家,一进门儿雪苼就唤胡妈送药酒纱布,她的声音把家里的大小人物都喊出来。婉娘有些谄媚的说:“哟,大小姐终于回来了,你爹昨晚可是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你。呀,这逸枫又是怎么了?”
婉娘这人对雪苼不算坏,但她这人势力又小心眼。她是个寡妇,自己带着一个姑娘来尹家后又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姑娘也姓了尹,是想着等嫁人的时候多谋份嫁妆。本来她生了儿子是有恃无恐的,可她偏偏怕尹南山过于溺爱这大女儿把家业都给了她,这些年越发的对雪苼诸多不满,可因为雪苼强势高傲,她的不满发泄的就不那么正大光明。
雪苼昨晚回家不归,这成了她发泄的借口,可眼下情况混乱,竟然没有人接她的话,她自己说完了就觉得灰头土脸。
她的女儿雨苼拽着她的衣襟跟在她后头,一双眼睛使劲儿往陈逸枫身上溜,她今年才十六岁,正是对男人存在幻想的年龄,见了容貌英俊的陈逸枫,自然心中生出绮念,什么娥皇女英飞燕合德的故事在脑子里走了一遍。
那边,雪苼已经冷冷的斥责她,“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
没等她说完话,尹锦瑟就把她给用肩膀扛到一边去,她捏着嗓子说:“姐姐,您要的东西来了。”
就跟雪苼不待见何欢儿一样,每次长安见到尹锦瑟总也说不出的厌恶,特别是那次看到她在陈逸枫的马车上后,她就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处处透着假。
雪苼想要给陈逸枫敷药,却听到他啊的大叫,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雪苼本以为是普通擦伤,现在看来伤的不轻。
喊来人送到了教会医院,竟然是骨折。
陈逸枫还觉得不好意思,“雪苼,给你添麻烦了。”
雪苼摇摇头,“你是为了救我们。我已经让人给我爹送信了,这段时间铺子里的事儿你不用管,等出院后也去我家里休养,我照顾你。”
看着女孩清冷面容中展露的微笑,陈逸枫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在雪山上跋涉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雪莲花开,他没忍住,握了雪苼的手。
雪苼微微一动,最后还是没有挣脱。
从医院里出来,长安说:“我就知道你是感动了,这婚不退了?”
“再说吧,他都不顾安危救我了,我还能说什么?书上不也说,找不到一个你爱的热就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你看他连生命都不顾,一定很爱我。”
长安点点头,“从刚才看应该是这样,你对他笑简直就像是皇恩浩荡了。雪苼,你别总是这样冷漠,对待男人也适当的撒撒娇服服软,你总跟观音菩萨一样,再爱你也不管亵渎你,留在家里供奉吗?”
雪苼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不相干的事,“长安,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人群里有个穿黑衣服戴着礼帽的男人?”
长安皱起眉头,“很多呀,除了莫凭澜,男人差不多都这么穿。”
“不,那个人感觉挺不一样的,特别高腰板儿特别直,鼻梁也特别挺,笑起来的样子很让人生气。”
长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魂儿,大白天说鬼话呢,你以为你看到基督山伯爵?刚才给吓傻了。”
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记忆是会出现错乱的,雪苼捏捏眉心,“也许吧。”
长安却笃定,“一定是,我看陈逸枫也不错,好好珍惜吧,男人爱你比你爱男人,总是不那么辛苦。”
雪苼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所以有感而发。
晚上,莫凭澜回家后抓起长安到处看。
“你在做什么?我要睡觉。”
“有没有伤到哪里?”
长安挥开他的手冷笑,“这是多久前发生的事了?要是伤重早就死了,莫老板不嫌这关心来的太晚了吗?”
莫凭澜知道她还在生气,便说道:“长安,我是有事,今天忙了一天。”
“我知道,忙何欢儿的事。怎么?那个戏院经理伏法了?调戏你家欢儿是多大的罪呀,把人给杀了吗?”
莫凭澜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在区分家花也野花的差别。我可是差点被姓姜的强娶了,也没见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负气,当时在苏余人家的地盘,莫凭澜要救她还是靠了白长卿的力量,又怎么能对人做什么?可是她就是不理智,这样相比下来他真不如韩风凛,哪怕他自己也是个通缉犯身处险境,却不惜暴露身份树强敌替自己出气。
韩风凛跟自己比陌生人也亲近不了多少,可人家却敢做莫凭澜不敢做的。
越是这样想,就越到了死胡同里。
俩个人都沉默着,一场心灵的对峙。
长安忽然就觉得烦了,她一拉被子,“睡觉。”
莫凭澜的手放在被子上,却没有拉开。他只是拍了拍,“长安,欢儿在找工作,我想让她去商行。”
长安蹭的坐起来,对着莫凭澜的眼睛里面燃着俩蹙幽暗火苗,“莫凭澜,你在给我找难堪吗?”
“长安,我不是商量你,是通知你。既然你可以到商号工作,为什么欢儿不可以。”
他竟然这样说,他竟然这样说!!
长安一咬牙,“因为商号是我莫家的,就连你,莫凭澜,我都可以把你给赶出去。”
莫凭澜在听到她的话后眼睛一挑一沉,顿时满面的阴郁。
下一瞬,长安感觉到脖子一紧,原来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
“莫长安,这个你说的不算。收拾好你的办公室,欢儿跟你一起办公,我再次通知你。”
长安被捏着下巴说不出话,越发气的眼睛通红。
松开她的下巴,莫凭澜低头亲了她一下,“你别惹我。”
“莫凭澜!”嘴巴一得了自由,长安气的吼起来!
莫凭澜却根本不想跟她理论,站起身就往书房走,“有跟我吼的力气还是好好工作吧。要是表现不好,我照常开了你。”
长安跟疯了一样,可是她所有的叫嚣莫凭澜并不回应,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此时脑海里只有他冰冷的嘲笑和命令,她真觉得要窒息。
这是从前的长安一定要闹得天翻地覆,可是她长大了,她不能让爹知道自己在跟莫凭澜闹别扭。莫凭澜说的对,他现在才是这莫家的主人,她和爹都要仰他的鼻息。
莫长安呀莫长安,你怎么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一次次相信他的鬼话,什么知道当是多了一个妹妹,他睁着眼睛说的话鬼都不信,你却一次次的相信了,你说你到底有多傻?
也许雪苼说的对,离开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
这一晚,长安过的十分煎熬,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她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去找雪苼,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
雪苼要去医院照顾陈逸枫,也没空过来找她,失宠许久的二肥又回到了她的怀抱里,一人一猫,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
第二天,雪苼来找她。
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生病了吗?”
她摇摇头,“可能昨天被吓到了,有些不舒服。”
雪苼没有多想,“你还是莫大胆呢,胆子也是比米粒大那么一点点,我都没被吓到。”
长安笑的勉强,她昨天一直想见到雪苼跟她倾诉,可是今天却一句话又不想说。
看来真正的忧伤是说不出来的,只有靠自己慢慢消化。
跟雪苼在一起呆了一天,第三天她去上班了。
她想过了,不能就放任他们在一起,就算她得不到的,也不能让给何欢儿。
她去的比较晚,大家已经忙的如火如荼,小江看到她后叫了她一句,可惜她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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