苼也,你也在聪明了,一阵见血。可惜了,莫凭澜那么聪明的人却看不透。”
雪苼迟疑了一下,“我觉得不是看不透,是有可能不愿意看透,你可别小觑莫凭澜,他的城府不是我们这样的俗人能猜测的。”
长安觉得她说的有趣,便勾勾唇,“那就算他装傻也是为了维护何欢儿,他又何曾这样对过我?”
雪苼不敢再往深处说,怕长安会难受,俩个人就聊了些别的,过了一会儿雪苼才说:“那你就任由别人这么说吗?躲在家里不出去?”
长安耸耸肩,“要不我还怎么办?敲锣打鼓去外面说我跟威廉没什么?这是莫凭澜该操心的事,不是吗?毕竟这次我是为了帮他!”
雪苼沉默了许久,渐渐唇角染笑,“长安,你长大了。”
长安把头往她肩膀上蹭了蹭,“雪苼,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逼着我去长大,其实长大是很辛苦的。”
“那莫凭澜要是好好的对你,对这个家,你就好好跟他过吧,毕竟他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长安唇角的笑一点点隐没,她眼睛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出神,“雪苼,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总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不会吧,你想多了。”
长安蹙蹙眉,但愿吧。
发生了威廉的事,莫凭澜不但不低调,反而更加频繁的带着长安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俩个人表现的恩爱不已,而且威廉也公开表示那天舞会上的事情只是误会,已经解释清楚,那天长安去只是找梅尔夫人吃茶。
莫家家大业大,现在更是势力大增,再也没有人敢明着酸长安了,这事儿就算是过了,转眼就到了新年。
过年长安不太想,因为要拜年要见很多不愿意见的闲杂人,还要跟何欢儿装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她觉得累。
话说何欢儿最近安分了许多,大多时间呆在贪欢楼里不出来,甚至饭食都是跟她分开的,倒是见面的情况不多。
莫如前的情况还是那样,但是明显的他身边的人少了,这倒不是对他的轻慢,而是莫凭澜真的相信了他病的神志不清,不再监视他。
这个细微的改变长安心里明白嘴巴不说,可是她暗地里跟莫如前的交流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老人在拉着她的手时候经常给她写字,可是大半她是不懂的。
比如今天,他写了公主两个字。
长安心里发酸,“爹,我是你的小公主,永远都是?”
莫如前拼命摇头,样子很激动。
长安紧紧攥住他的手,“爹,你别激动,我理解的不对吗?”
“噜噜噜。”他嘴巴嘟囔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长安忙把手心伸开,让他继续写。
忽然,暖帘儿一挑,莫凭澜从外头进来。
长安忙用手包住莫如前的手,用眼神制止他。
“在说什么呢?”莫凭澜进门就坐在了长安身边,眼睛淡淡的从莫如前脸上划过。
“爹想吃万福斋的酱牛肉了,这跟我表示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
“那好说,让人去买就是了,小海!”
吩咐完了,莫凭澜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橘子,便剥了一个,一半放在长安手里,一边一个个的剥了,送到莫如前的嘴里。
莫如前闭着嘴巴紧紧的,不吃,额头隐隐有青筋。
长安忙阻止他,“爹不吃橘子,我都是用放在玻璃碗里碾成橘子汁给他喝,你就别瞎喂了。”
莫凭澜也没有勉强,他靠在长安耳边淡淡的说:“今天过年,爹这样子也不能祭祖了,今年我来吧。”
长安点点头,这个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莫凭澜的眼角却始终瞟着莫如前,看他的反应。
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口角歪斜的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坐了一会儿,莫凭澜对长安说:“出去看看下人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年我们操持过年,我有点紧张。”
长安噗的一笑,“你紧张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家族,里外就我们一家人,那些外头拜年的都是外人,就算我们办的不好,也不用他们说。”
莫家虽然厉害,但却不是老云州。莫如前是现在前朝亡了以后才来的云州,前后不过二十多年,除了尹南山一家子,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所以在云州那些门阀家族眼里其实就是个外来的暴发户,很不上档次。
要不是这些年莫家太过厉害,怕是在圈子里也会受到排挤。
当下俩个人站起来出去,长安没有注意到莫如前看着她的那种担忧眼神儿。
大过年的何欢儿不好坐着不动,此时倒是在前厅里操持,她正让下人把一瓶梅花给放在桌上,顿时一股子清寒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笑着说:“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可门口那棵老梅树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开花。”
长安从屋里看出去,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她却又想起一年前她爬上梯子系红绸的事儿,恰好看到何欢儿从马车上下来,她来莫府也一年了。
忽然就变得兴致缺缺,她对莫凭澜说:“你们忙,我有些头疼,去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莫凭澜回答,径直往后院走去。
莫凭澜一蹙眉,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长安的心思,抬步子就跟过去。
何欢儿忙去拽他,“澜哥,你看这里该怎么摆果品?”
莫凭澜匆匆忙忙的说:‘你去问问管家。’
看着他消失的颀俊背影,她气的脸都变色了。
长安回到了房间正半靠在贵妃塌上,她抓着毯子盖住身体,去摸身边却摸了个空。
二肥都死了好久了,莫凭澜为了讨她欢喜又送来了一只波斯猫。这猫长得跟二肥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白毛,眼睛一蓝一紫,可性子却跟二肥截然不同。
二肥又蠢又贪吃,但是特别黏长安,这只猫却总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去哪里溜达。
长安对它淡淡的,甚至名字都没有给它取,所以它去哪里她也不管。莫凭澜他根本不懂,二肥虽然是只猫,可不是所有的猫都是二肥。
莫凭澜掀开暖帘儿进来,挤在她身边坐下。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高兴了?”
长安的眼睛旁落在一边,“没有。”
“没有?看着我的眼睛。”
长安的眼圈儿有些红,眼睛里水光莹莹笼着一层雾气,看着让人特别心疼。
莫凭澜投降了,他凑过去亲她的嘴角,“长安,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混蛋。”
捏去的粉拳落在他胸口,“难道你不是?”
大手抱住她的小手,他的声音里包着情动,“长安……”
这混蛋说发情随时都可以。
她被他压在贵妃榻上亲着磨着,有些难耐也有些羞耻,“莫凭澜,你起来,大过年的。”
“过年难道不能睡你?”
“外面……大家都在忙。”
“我知道,你不舒服,我这是在给你治病。”
长安的声音渐渐细弱,最后变成了婉转的娇啼。
樱桃在外面往屋里张望了好几次,给碧桃顶了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在大户人家还鬼鬼祟祟的。”
樱桃知道她是长安面前的红人,自然不敢放肆,而且她也不像小红那样不懂分寸,当下便对碧桃陪着笑脸,“碧桃姐姐,欢夫人让我来问贡品的事儿,少爷估计没空吧?”
碧桃点头,“这样的事你最好去问管家,每年少爷都在外面忙,这些事儿他恐怕也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看着樱桃的背影,碧桃拿了个鸡毛掸子在廊檐下站着,装作打扫其实是为了挡那些不长眼睛的。
到了除夕的晚上,别人家欢天喜地,莫家总有黄金美酒,也是冷冷清清。
作为莫家的小姐长安不能不出来祭祖守岁,但是见到何欢儿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随意晚饭她吃的很少,反而多喝了几杯酒。
她觉得自己醉了,便在靠着壁炉的榻上盹着了。
断断续续的,她听到何欢儿在跟莫凭澜聊天,有几次提到了她爹。
其中一句比较清楚,何欢儿说:“去监视莫老头的人说他跟莫长安其实……”
莫凭澜一声呵斥,“闭嘴。”
何欢儿自知失言,也不敢多说。
长安在毯子下的手紧紧握起,他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初一忙了半天,上午雪苼陪着他爹来给莫如前拜年,下午莫凭澜陪着长安去尹家拜年。
尹南山非让他们留下吃饭,长安也没有拒绝,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多。
也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和雪苼对饮了几杯,回家的路上又盹着了,窝在莫凭澜怀里睡。
到家是莫凭澜把她给抱下来的,披风裹着,一路抱到了卧房。
长安实在是太困倦,落了床就对他说:“你要留下就老实睡觉,要是想走就赶紧的。”
莫凭澜给她的没心没肺气的够呛,脱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
半夜,长安醒了。
许是白天睡的多,她竟然双眼明亮怎么也睡不着。
她发现身边空空的,被窝也发凉,看来莫凭澜早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懒惰的她竟然披衣下床,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在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有白雪的映照,即便没有月亮地上也明亮。
她忽然来了性质,想去看看后花园的梅树开的咋样。
可是还没到跟前她就停住了脚步,她看到梅树下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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