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已经起火了,“请你放尊重些,毕竟先夫尸骨未寒。”
莫凭澜冷嗤,“你不用一句一个先夫,长安,要是我真狠心,可以在这棺材上要了你。”
“你敢,我会死在你前面。”
他忽然抓住了长安的手腕,用力给带入到怀里,他低头,抵着她的鼻尖儿,“长安,别轻易说出死,我过去做那一切都不过是让我们好好活下来。你一句死了一了百了,青宝呢相思呢,难道你让他们没有娘亲变成你我这样的孤儿吗?”
他的一句话深深的刺中了长安。
他们都有过母亲,却都在他们小的时候去世了。
每每深夜梦回,那些忘不掉的美好余伤痛都化成了刀锋,格外的伤痛。
“我再说一次,我没杀韩风凛。这津门是我的,我犯不上造出这么大的乱子,但是我也知道从我一出现在教堂里,韩风凛有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是我。所以,你还看不懂吗?上次的嫁祸没成,这次有人接着来。”
长安给他怼回去,“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有理由。别人不了解你莫凭澜,我了解,你是个在乎别人性命的人吗?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吗?上次是石川和葛归农联手对付韩风凛,可这次葛覃也在宾客当中,难道她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莫凭澜苦笑,“长安,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回答。
莫凭澜也不再纠缠下去,他沉声道:“你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现在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说了。”
“你要说什么?”
“跟我回余州。”
“不可能。”长安尖叫。
莫凭澜有力的大手似乎要勒断她的骨头,“你必须跟我走。”
“凭什么?”
“就凭着卫衡南贺青鸾汗青帮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
长安眸子燃火,“你威胁我?”
“是,我是在威胁你,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长安真想掐死他,“莫凭澜,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何苦跟我一个寡妇纠缠不清?”
“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你就是我莫凭澜唯一的妻子。长安,你真的要这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吗?”
“你真要这样做吗?你可说了津门是你的地盘,难道你要人唾骂你吗?”
“你也说了我不在乎别人的生死,长安,为了你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所以,你杀了韩风凛?”
莫凭澜:……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俩个人剑拔弩张,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彼此,特别是长安,跟要喷火的龙一样。
莫凭澜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答应可以,我去找卫衡南。”
“你给我站住!”长安眸光沉痛,“莫凭澜,你非要我恨你吗?”
莫凭澜敛了戾气,叹息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所谓的为了我好,不过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长安,你回去看看雪苼吧,她从你走了后经常头疼,还晕倒过,我让医生来看过,说她大脑里有血块,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
“你说什么?”长安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是不是你对雪苼做了什么?为了逼我回去,你在对付雪苼。”
莫凭澜心里疼的无以复加,现在他在长安的眼里就是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小人形象,什么都是他不对。
“从你逃走后我连余州都没回去过,你理智点好不好?”
长安冷哼,“这种事哪里需要你亲自出手?”
“是,都是我干的,我承认。”他忽然就动了气,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长安还跟个斗士一样准备跟他继续干仗,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走了。
但是长安并没有觉得自己胜利,反而越来越不安了。
到了晚上,这种不安终于成了事实。
这晚风挺大,刮得树枝上缠绕的白纸幡哗啦啦响。
吃过晚饭,长安贺青鸾她们坐在屋里逗青宝玩,李嫂子在一边儿给青宝做小衣服。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在敲门。
长安现在神经绷的很紧张,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青鸾忙站起来,“别害怕,我去看看。”
没等她出去,柳月给小丫头带着走了进来。
长安吃了一惊,这大晚上的她怎么来了?
一见长安她就跪下了,“夫人,求求您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帮我,救救我们家那个死鬼吧。”
长安忙去拉她,“柳月姐,这是怎么了?有话您慢慢说。”
柳月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男人刘威给警察署的人抓了,理由是贩卖军火。
长安心头一跳,前几天因为街上闹贼,是有些大户人家又是买枪又是招护院,搞的黑市大量枪械流通,反而更乱了。警察署那边在莫凭澜的示意下对倒卖枪械的人施以重型,可以抓到当街打死,这个刘威怎么又敢顶风作案呢?
还是……这是莫凭澜的蓄意加害?
她想到了白天莫凭澜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开始了?
“卫帮主知道了吗?”
柳月点头,“知道了,他大骂刘威蠢,我这心里没底,不知道帮主的意思,所以想请您问问。”
刘威是漕运码头的管事,以前他是全力挺韩风凛的,现在又是卫衡南的左膀右臂,失去了他对卫衡南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不可能不出手帮忙,只是这出手管不管用还难说。
长安让贺青鸾带着柳月去洗了把脸,自己则派人去找了卫衡南来。
大晚上的卫衡南还是来了,他样子疲惫,眼睛下面乌青两团,显然是没睡好。
长安忙让人去沏了一杯参茶来。
卫衡南说:“嫂子,让人给我下碗面吧,我中午饭都没吃。”
长安忙让人去了,刚好贺青鸾捧着茶来,她放下茶后就坐在他身边,看似心不在焉的剥瓜子。
要是平时长安一定调侃他们几句,可现在哪里还有那种心思,便问了刘威的事儿。
卫衡南喝了一口茶后才说:“没有冤枉他,这是真的,不过也是他的手下为了钱去做的,他知道一直从中分红。其实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可是因为是汗青帮的人,官面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有人在针对汗青帮。”
长安霍的站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莫凭澜。”
卫衡南看着她眼睛里跳动的火焰,不由得蹙起眉头,他低下头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话要说出来。
“嫂子,我这次能当上帮主全是靠着莫凭澜,我……你会不会觉得我背叛了老大?”
这些话卫衡南如鲠在喉,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怀疑莫凭澜,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在大局面前,他不得不臣服,而且那天莫凭澜跟他的谈话也说服了他。
他说:“就算要报仇也要有实力,卫衡南,我帮你补充实力,能不能报仇就看你的本事了。”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决定和莫凭澜合作。
但是他不舒服,更知道长安也不会舒服。
长安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我明白你的处境。可是,要是你们搅合的深了,也许你有实力那一天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离不开他了。”
“不会的……”
长安摆手制止了卫衡南,“我清楚他的为人,他敢帮你就是前后左右都算计好了,否则又怎么会冒险?”
卫衡南略微踌躇,“嫂子,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我不介意。”
卫衡南鼓起用力,“以前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你们之间误会很深,这次老大的事也许真跟他无关。”
感觉到长安凌厉且充满恨意的眼神,卫衡南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手握军权,又是津门新主,这样做实在是不合适。而且婚礼当天我们也是全副戒备,当他出现在教堂的时候,我们把警戒的重心全放在了教堂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大馆子那边。其实那边的炸药已经是提前几天就埋下了,他不具备作案时间。您也知道,这里面的客人有大总统和白长卿的人,要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冒天下大不讳呢?”
他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但是长安却听不进去,“也许这就是他的高明,你不了解莫凭澜,他做的事虚虚实实根本让人看不透。何欢儿和他情意十年,又做了枕边人,可是俩个人你来我往虚情假意,最后那么精明的女人还不是给他利用了?你我算的了什么。”
长安对莫凭澜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卫衡南也不好说下去,只得说:“嫂子说的是,我会派人再去调查,葛归农和扶桑人也脱离不了嫌疑。”
见卫衡南的意思还是替莫凭澜开脱,长安钻牛角尖的认为卫衡南是给莫凭澜收买了,可是有些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只好憋在心里。
“那刘威的事拜托你了,柳月还在这里,我去跟她说说话。”
长安一走出去,贺青鸾就松了一口气。
“刚才我真怕你跟长安姐姐吵起来。”
卫衡南也是头疼,“这事儿真他妈的复杂,要不是因为老大我才不接下这个烂摊子,我还想着游历江湖,到处去看看呢。”
他说完,半天没听到贺青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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