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火场里还到处冒着青烟,时不时的听到断裂声音,长安不顾贺青鸾的劝阻,走了进去。
火场里密布着一股子焦尸味道,这次先是大爆炸后是大火,死在里面的高达上五十人,可以说到处都是尸体。
这是悲惨的人间炼狱,处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就连贺青鸾都害怕了,“长安姐姐,我们回去吧。”
“青鸾,就算死也要找到尸体,我在找韩风凛的尸体。”
“长安姐姐,你看这些都烧焦了,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你别找了,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长安抬起头,她的脸是青色的,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他是因为我而死的,如果连尸体我都找不到,又怎么能对得起他?”
贺青鸾在考虑要不要再次把人给打晕。
卫衡南也来了,他带了不少人。
这几天够他忙的了。
救火,统计死亡人员的名单,探望受伤的人,忙着安抚请罪,问题是有些宾客都是贵客,现在给人登门讨伐,他的日子过的很难。
他经过一夜变得沉默寡言,让人清理把尸体一具具抬出来。
这些尸体也不是都完整的。
很多都被炸断了胳膊腿,还有的身体只剩下一半。
长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支撑下里的。
忽然,有人大喊,说有发现。
长安忙上前去,她这才看到,卫衡南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她哆哆嗦嗦伸手,想要把戒指拿过来。
这个她认识,就在几天前,她亲手给韩风凛戴在了手上。
卫衡南指着那具烧的焦黑的尸体,“戒指就是在这发现的。”
长安眼前一黑,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身子倒下的那一刻,她落入到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有熟悉的药香气息。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的床上。
莫凭澜已经登堂入室,抱着青宝玩,她的家里里外全是兵。
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和耻辱涌上心头,她伸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用力冲着莫凭澜刺过去。
莫凭澜抱着青宝,她都没有顾忌。
莫凭澜躲开了她的宝剑,宝剑哐啷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他,满眼的愤怒。
声音哑的像被沙子磨过,她怒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长安,韩风凛死了,我是来保护你。”
“滚,你给我滚!”
莫凭澜看她太激动,没有和她争执下去,随手把孩子放在她身边,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士兵也跟着撤退。
长安抱着孩子踉跄着走出来,看到家里红妆换白裹。
她差点站不住,扶着门喊人。
一身白衣的青鸾赶过来,“长安姐姐。”
长安紧紧抓住她,“这是要给韩风凛办丧事吗?他没死,没有!”
贺青鸾双眼含泪,却也小心翼翼,她把长安拉到一边,“这都是莫凭澜帮着办的,长安姐姐,你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
长安渐渐冷静下来,听着贺青鸾的话。
原来,因为大馆子的爆炸和大火,整个津门乱了。
汗青帮群龙无首,死去的宾客登门讨要交代,帮里人心惶惶,更有野心勃勃的想取代韩风凛当上帮主。
津门本就是无主之城,葛秘书长因为女儿葛覃也在贺客中,悲痛气愤下借机不准军队和警察局出面维持秩序,前几天好好的津门一下就乱了起来,盗贼横行杀人越货,以至于大白天的津门都成了空城,店家都紧闭门户不出,生怕被枪了。
这样的局面让那些有钱人更是想法子买枪招人,这就更加乱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津门的莫凭澜出来收拾了局面。
他先是让自己的人马抓了一批盗匪杀了,然后又直接抢去了津门的军政管理权,虽然最后管事儿的人还是葛归农,但是明显的他已经有了上峰,再管不好,莫凭澜要杀的可是他的头。
这样一来,津门稳定了。
跟着,他又插手了汗青帮的事。
本来,卫衡南跟他势不两立,韩风凛和大馆子的事迷雾重重,他是第一个最被怀疑的人。
可是莫凭澜却擅自出手,不但清理了帮内不臣之人,还帮着卫衡南当上了代理帮主的位置,现在又帮着办丧事。
用他的话来说,要是汗青帮一日不安定,这津门就不安定。
说完后,贺青鸾怕长安责怪卫衡南,忙替他解释,“长安姐姐,你不要怪卫衡南,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师兄好容易才把汗青帮和漕运从他弟弟手里抢回来,手底下还有是他弟弟的余党,现在卫衡南根本压不住了,要是不接受莫凭澜的条件,这第一大帮就全毁了。”
这些道理长安都懂,她也没怪卫衡南,要是莫凭澜想要他接受,有的是法子。
莫凭澜说的对,哪怕是韩风凛在,一个帮派也万万不能跟手里握着十几万大军的军阀去抗争。
但她还是恨,恨莫凭澜,恨趁机作乱的所有人。
他们怎么就敢这么作践韩风凛。
呆了半响,她对贺青鸾说:“给我更衣吧。”
红装脱下,长安换了一身素白衣裙,还在鬓边插了一朵白色绒花。
她已经接受了韩风凛死去的事实。
然后,她问贺青鸾,“现在莫凭澜在哪里?”
“他在军政府那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一定把你给累坏了,我去看看青宝。”
小孩不识人家愁苦,青宝正自己玩的高兴。
李嫂子见到长安忙去扶她,“夫人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长安在炕边儿坐下,她轻声问道:“李嫂子,你说我是不是个不详的人?”
李嫂子吓坏了,“夫人何出此言?”
长安苦笑,“对我好的人都死了,我爹,耿青,现在是韩风凛,我不该和他成亲的,是我害了他。”
说着,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
从韩风凛出事到现在,她只是不信,却不曾哭过,现在是压不住了。
青宝爬上她的膝头,试探着要去给她擦眼泪。
儿子的贴心让长安的心更加的难受,就觉得是泡在了卤水里,都腐烂成一堆血肉。
看到长安哭,青宝也哇哇大哭起来。
李嫂子忙把孩子抱起来哄,她劝长安,“夫人呀,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孩子要保重身体。”
长安去擦眼泪,“好,娘亲不哭了,吓到青宝了吗?”
看到她不哭青宝也不哭了,张开胳膊让她抱着。
长安抱着孩子却陷入了深思,她还有青宝,汗青帮还有一帮弟兄,韩风凛这人重义气,向来把这份祖业看的比什么都重,就算当年一个流浪天涯都没忘了复仇,她不能因为自己让韩风凛送了命也葬送了汗青帮。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莫凭澜再次登门已经是三天以后,长安迎接出来。
他看到长安身上的一身丧服,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分明是以韩风凛未亡人的身份穿的。
还没等他发作长安已经开口,“莫将军拨冗前来莫氏不甚感激,请给前夫上柱香吧。”
莫氏,未亡人,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戳莫凭澜的心窝子。
死者为大,所以莫凭澜决定先忍了。
他拜了拜,给韩风凛的灵位上了三炷香。
长安在一边作为家属行了答谢礼,“莫将军,谢谢你来看先夫。”
莫凭澜皱着眉头,“长安,我想跟你谈谈。”
长安往灵堂正中的牌子看着,“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那找个地方吧?”
“何必,这里刚好,正好让我先夫也听着。”
莫凭澜皱起眉头,在这里自然让他觉得膈应,但是也没有坚持去别地方。
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还有一个放了韩风凛衣服和戒指的棺材。
长安的手落在棺材上,她的眼睛就像俩把小勾子,直直的要勾到莫凭澜的肉里。
“莫凭澜,你对我是否还有句真话?”
莫凭澜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帽子却拿在手里,乌黑的发覆盖在前额上,挡住了一部分伤疤,就连眼睛似乎都挡住了,在他看人的时候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长安,你问好了,我从今后定当不再骗你。”
长安不可置否的笑笑,显然并不相信他。
莫凭澜也没有强调什么,他知道俩个人之间的信任一旦丧失,是很难再找回来。
长安也没有再跟他废话,“那我问了。莫凭澜,我丈夫韩风凛是不是你杀的?”
“可否把丈夫俩字去掉,长安,你们举行的西式婚礼根本不算数,没有三媒九聘,没有父母知名媒妁之言,甚至你连我妻子的身份都没改变,你和他的婚礼不作数。”
长安冷笑,“做不做数我心里认了,你说的可不算。还有,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莫凭澜站在韩风凛的棺材前,手指轻轻扣着棺盖,“长安,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我杀韩风凛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还要那么多人陪葬吗?”
“死的这些人可比你在战场上杀死的少多了。”
他摇头,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长安偏头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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