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来看诊,这次我也会加入其中,你们谁给出的治疗方法更稳妥,这一百万两我墨某人自会双手奉上。”
身后一个天蓝色锦衣的少年从念曦堂缓步走了出来,五官清秀,但脸上却暗淡无色,双眉紧锁,眼睑下一片乌青。
“这位少年双目无神、眼圈发黑、双肩下垂,老夫认为这定是郁证,回家自行调养即可。”
一位身穿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须,从人群中走出来开口道,眼里满是自信。
“天啊,他不就是以看面相断病症的林大夫吗,连他也来这里了?”
“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如今看来林大夫果然名不虚传!”
“我看啊,这次定是林大夫获胜,虽然那姑娘也有几本本事,但人家林大夫出来行医时,她估计还未出生呢。”
“就是,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凑什么热闹呢!”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墨晨儒听着周围对薛芷虞越来越过分的话语,眼里满是怒火,他走上前把人护在身后,扫了眼还在说话的男子。
“诸位想必都是行医多年的大夫,何必如此对一位女子恶言相对,我念曦堂不欢迎嘴碎的人。”
这下众人彻底的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对薛芷虞多说半句,纷纷扭开了头,毕竟谁也不想得罪念曦堂。
墨晨儒转头看向薛芷虞,语气不复刚刚的严厉,略带温和道:“薛姑娘你觉得呢?”
“我不同意那位大夫的观点,这的确是郁证不假,但怎么可以让病人回家自行调养,这样会导致病情加重的!”
她在现世看到太多因为抑郁症最后自杀的新闻了,就是因为得不到重视,所以才走到了那个地步。
林大夫丝毫不把薛芷虞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讥笑道:“小姑娘,你没怎么了解郁证吧,这种病只能是进行自我调节,根本没有其他方法。”
“呵,那是你无能,不要把所有人都和你混为一谈。”
“黄口小儿!”
薛芷虞才不管林大夫心里是怎么骂她的,认真打量了一眼少年郎,“把手伸出来。”
薛芷虞把完脉后,心里大概有底了,再次走进念曦堂,拿起毛笔开始书写着。
墨晨儒这次走了进来,看了眼她的药方,挑了挑眉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这少年应当是属于郁证中的实证,肝气郁结,我这个药方刚好可以帮他疏肝解郁,你认为呢?”
“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当吃药我觉得也不是万全之计,得知道他心里的郁证从何而来。”
薛芷虞写完后,下意识吹了吹纸张上的墨水,听到墨晨儒这番话,点了点头,又道:“的确,解铃还须系铃人。”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林大夫似乎胜券在握,余光看到薛芷虞竟然是跑进去写药方,心里略带不屑。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需要写药方!
薛芷虞把药方递给了少年,嘱咐道:“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除了按时吃药,你可以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去做,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找好友一起聊天,每天最好有半个小时的运动,可以是跑步或者是射箭。”
少年仍旧没有多大的反应,接过药方后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往人群外走去,眼里如同一潭死水。
薛芷虞看他的状态放心不下,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伸出手把他拽了过来,拉着他走进了药馆里。
“姑娘,麻烦你松手。”
少年平淡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淡了一切。
薛芷虞没理会他,直接拉着他走进了内堂,旁边的掌柜刚想要拦着,看到墨晨儒的眼神后,把手收了回来。
到了内堂后,薛芷虞让外边的人别打扰他们,看到少年的表情,脑海里向小七问道:“给我这个少年的资料。”
“知道啦。”
很快,一段文字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大概扫了一眼,这才知道了少年抑郁的由来。
“你喜欢曲艺?”
一谈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少年的眼里多了几分暖意,随后又再次归于平静。
“你为何不去争取?”
“没用的。”
从进来到现在,少年总算开口了,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
薛芷虞根据脑海里的信息也得知了,少年家里世代从文,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说要去做那下九流的工作,自然是不愿的。
但少年自小对曲艺可以说是无师自通,甚至连曲艺班的班主都想收他为徒。
“那你就证明给你父亲看,你是有本事能在这行混的风生水起的。”
少年不明所以,蹙了蹙眉抬起头看着薛芷虞。
根据小七给她的信息,明天早上乾安班会在曲艺阁有场演出,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看来她得在齐月多待一天了。
“明天早上你去曲艺阁门口等我,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你父亲。”
少年一听,大概便知道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你不信我?”
“.....不是的,我父亲他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薛芷虞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道:“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别管那么多,明早乖乖在曲艺阁等我就好。”
少年闷着头没说话,但心里不知为何多一点希冀。
薛芷虞见状这才掀开帘子,示意少年可以跟自己出去了。
墨晨儒不知两人在聊什么,莫名的有点好奇,看到两人出来后,见少年仍旧一脸平淡。
他走过去看向薛芷虞开口道:“怎么样?”
“一百万两等着交给我吧。”
墨晨儒没反应过来,看到她自信的神情,好看的杏眼里满是得意和丝丝不经意的俏皮。
他的语气多了一抹笑意,看了眼外头,压低声音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我可不是只会说空话的人,你就准备好银两吧。”
薛芷虞不理会外边的人如何看待自己,带着君弦走出了念曦堂。
林大夫一看,顿时笑了起来,“果然这次是老夫赢了。”
周围的几个大夫也纷纷送上了祝贺,仿佛已经得到了那一百万两银子。
这时,墨晨儒的声音在一旁不冷不热道:“胜负未定,结果我倒时自会公布,”说完后便径直走回念曦堂,不再管身后所有人的神情。
这句话就像一盘冷水,由头到脚把林大夫从这场美梦里泼醒了。
林大夫只觉得脸上无光,一甩衣袖也离开了。
他倒要看看那小丫头还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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