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侥幸将你的心肝讨回,并不知晓那个妖婆子的根脚。至于这所谓的风母……”
祂顿了顿,略作思索才继续道“若是老夫记得不差,《太平御览》有云,风山在九真郡,风门在山顶,上常有风。又云,风母出九德县,风母似猿,见人若惭而屈颈,若打杀之,得风还活。”
“风山?九真郡竟还有这样的所在?”
齐敬之闻言微微一怔“只不过摘心婆子明显不是寻常的风母,它得了丁承礼的些许玄鸟死卵,不但变作了一个三尺老婆子,更将自己化为贯通阴阳的大黑阴风,见人非但不会‘若惭而屈颈’,反而凶残嗜杀得紧……”
他当即朝于老城隍点了点头“晚辈正是在辽州九真郡遇上摘心婆婆的,起初以刀贯其心,却被它假死脱身、遇风复生,其后晚辈又以利刃破其脑,方才将它彻底杀死,令其显出了本来面目。”
言罢,齐敬之便将银煞风母烛台举高了些,对准头顶虚空,轻呵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当真是轻得不能再轻、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只为了控制火势,不至于烧破虚空见黄泉。
霎时间,黑色小猴子的双眼便被点燃,旋即便有一道被阴风裹挟的血色烈焰汹涌而出,一瞬间照亮了半明不暗的天空。
孟夫子的脸色骤然苍白,心跳之声宛若擂鼓,竟是满院皆闻。
他猛地伸手捂住胸口,手背上青筋毕露,颤声道“错不了,我虽辨认不出那妖婆子的气息,可我胸膛里这颗玲珑心却记得当日剜心之痛!”
见状,齐敬之连忙将烛台血焰熄灭。
过了片刻,孟夫子的心跳声方才弱了下去。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朝自己的学生郑重拱手为礼,才要躬身而拜,却被齐敬之伸手稳稳架住。
孟夫子乃是半个阴神,当初一只手稍一发力,便能将齐敬之拽得几乎离地而起,此刻心情激荡之下、周身劲力鼓荡,却是无论如何都拜不下去。
齐敬之朝他咧嘴一笑“好教夫子知晓,如今弟子已经拜入道门,授业恩师素来不喜繁文缛节。我耳濡目染,如今也看不得这些,更何况诛杀此獠不过是顺手为之,偿还夫子多年的教诲之恩尚且不足,更加当不得夫子一拜。”
孟夫子见拗不过他,只好无奈作罢。
一旁的于终南见了,知道眼前的少年确已今非昔比,不免啧啧称奇。
祂脸上泛起微笑,缓缓上前几步,朝向大殿中说道“松龄县城隍于终南,今率座下鬼神前来,为麟山之神贺!”
话音才落,老魈已是一个纵跃出了大殿。
他落在这位老城隍面前,拿一双怪眼扫视了一眼满院鬼神,脸上满是警惕恼怒之色“于老头,伱不讲信用!”
“咱们明明有约在先,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家少主也不稀罕见你!”
似乎感受到了这位山神仆役的心绪,原本蜷缩在老魈毛发里的般般忽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瞪着于终南,奶凶奶凶地叫了一声“般般!”
于终南却是呵呵一笑“你我先前的约定作废!自今日起,松龄县阴司所占的一半小松山之土悉数奉还!”
说罢,祂便不再理会一脸惊愕的老魈,视线上移看向般般,脸上满是惊叹之意“麟者,不践生虫、不折生草,不食不义、不饮污池,不入坑坎、不行罗网,食嘉禾之实,饮珠玉之英,王者至仁则出。正所谓,般般之兽,乐我君囿!”
“想不到以如今麟山之衰,竟还能孕育王者仁兽!国主若是知晓,定会欣喜无限,区区麟山神位,已是尊驾囊中之物!”
白天还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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