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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第2/2页)

纪城誉是极品银毫,就连纪辰,都准备了内设顶配的游戏机笔记本。

    纪辰已经是心甘情愿地被俘获,眼里崇拜之意明显。

    除此之外,年货礼品更是林林总总拿不下。

    叶梅神色缓和,不管怎么说,表面来看,功夫倒是做到位了。

    纪筝摘下围巾,周司惟顺手接过,向父母正式介绍他。

    周司惟的手伸向纪城誉:“伯父您好,我叫周司惟。”

    他的手落空在一半。

    纪筝努嘴:“爸。”

    叶梅也碰了碰丈夫。

    纪城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视线淡淡打量周司惟,年轻男人坦坦荡荡迎上,收回手,目光平静,好似丝毫不觉得尴尬。

    “落落陪妈妈一起去清川哥家拜个年。”纪城誉说。

    “等会再去也不急。”纪筝小声嘟囔,知道爸爸这是要支开自己,不悦,往周司惟身边靠了一步,牵住他的手。

    周司惟摩挲两下她微凉的细指,用掌心包裹起来捂热,低声说:“去吧,把围巾戴上。”

    她抬头看到周司惟眼里的笃定和安抚,顿了一顿:“好吧。”

    叶梅面上已带上了些满意。

    纪筝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周司惟跟在纪城誉身后踏上二楼阶梯,黑色大衣勾勒出极有安全感的肩背线条,颀长落拓。

    雪色清淡,映在他身后,都成陪衬。

    就像他说,放心,有我。

    万事,她都不必担忧。

    纪城誉的书房里泡着一壶普洱,浓郁的深沉香气遍布整间书房。

    两方红木椅,纪城誉邀他坐下。

    茶香袅袅,飘腾在周司惟眉眼之上,纪城誉静静端详他,良久,率先开口:“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伯父好记性。”

    “不敢当,”纪城誉面色淡淡,端起茶盏:“我倒没想到两次见我女儿的男朋友都是同一人。”

    “只是周总,”他突然转换称呼:“你和纪筝不合适,七年前我这么说,现在我也仍然如此认为。”

    周司惟抚着茶杯:“那您的理由也同之前一样吗?”

    纪城誉不置可否。

    周司惟抬眸,挥散茶香:“伯父,坦白说,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落落十岁那年,在平澜区,感谢您救我一命。”

    纪城誉眯起眼,片刻,恍然大悟:“你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子。”

    他点点头。

    “那你父母?”

    “如您多年前所见,我父亲吸-毒车祸而亡,我母亲自杀割腕。”周司惟毫无保留。

    纪城誉眉心微微一动:“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不重要。”周司惟说:“过程是已经过去的经历,结果与未来才最重要。”

    纪城誉语气缓和:“风行确实担得起结果与未来这两个词,后生可畏。”

    “您过誉。”

    “怎么会想走上这条路,”纪城誉轻吹茶水表面的浮沫,看过去:“毕竟看起来就很艰难。”

    周司惟静默下去,指腹摩挲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

    半晌,他才开口:“为了她。”

    纪城誉动作停在半空。

    “也许您不信,但我每一步,都是想配得上她。”

    谈到纪筝,周司惟的眸中浮现一丝温柔:“伯父,您七年前说得对,落落心性单纯,而我从小身处环境复杂的泥沼,确实是配不上她。”

    “可她站在光下,我怎么会把她拉下来。我只想走到她身边去。”

    “伯父,从前我放手,是我自知不该,可如今既然到这个地步,那我断然不会放手。”

    “请您相信我,我爱她,胜过自己千万倍。”

    茶香安静浮动的书房里,纪城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怔然。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轻易被说服。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年轻男人,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七年前,是林清川忧心忡忡与他说,落落的男朋友是一个怎样怎样工于心计的人。

    他看到如此复杂不虞的家庭资料,下意识就会是心生反感。

    一路艰难走过来的,哪会有什么善茬。

    可今天,他只看到了平和与沉静,仿佛经年普洱饼泡出的一壶清茶,蕴含万物。

    更或许,是真诚。

    打动他的,是没有丝毫掩饰与话术的坦然和真诚。

    纪筝心神不宁地在林家拜年,一直担忧着,等回到家,却奇异地发现自己爸爸神色已经如常,不再表露出不赞同的模样。

    她看向周司惟,眼睛亮晶晶的。

    还以为要和纪城誉磨很久呢。

    这一顿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吃过午饭,纪城誉和叶梅去拜访朋友,纪辰也去找同学玩,家里一时只剩下纪筝和周司惟二人。

    纪筝迫不及待,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你跟我爸说了什么呀?”

    她太好奇了。

    周司惟午饭时喝了些酒,眉眼懒散,刮她鼻子:“没说什么?”

    纪筝拍他的手:“我不信,快告诉我。”

    他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真没说什么,你爸爸人好说话。”

    纪筝撇撇嘴,才不信。

    她的卧室面积不小,沙发是粉白色,原本不觉得逼冗,可周司惟长身长腿往那一坐,顿时显得狭窄了起来。

    纪筝弯腰凑过去,闻闻他身上的红酒香:“你困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周司惟的手机就急促响了起来,她瞥一眼,是工作方面的事。

    大过年也不让人休息。纪筝在心里嘀咕着,突然身体一阵失衡,她被人揽着腰抱坐到怀里。

    周司惟下颌搁在她颈窝处,一手按开接听键,热气在耳垂下最敏-感的地方浮动。

    上佳红酒,酒气清醇,醺得她也微微迷醉。

    周司惟一边抱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同对面的人讲话,他说的是英文,或许是因为微醺,腔调中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意味。

    很勾人,纪筝忽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耳朵恋爱了。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甚至私心里,她希望这通电话长一点,让她能多听一会儿。

    男人在成熟时期,永远比青年时期更有魅力。

    大学时候,周司惟在电话里给她念那首诗,悦耳则悦耳矣,却远不如现在,一两声偶尔的气音就足以让她头晕目眩。

    周司惟挂掉电话,捏捏她耳垂:“想什么呢?”

    纪筝还在出神中,下意识回:“你声音好好听啊。”

    他又轻笑了声,穿过耳膜,激得她浑身战栗,彻底回神。

    “真的很好听,”纪筝眼眸含光,攥住他衣服前襟,感叹道:“比很多专业配音的声线都好听。”

    “可惜了,”周司惟说:“不能把嗓子送你。”

    纪筝不轻不重锤了一下,立马被人捉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你能不能再念一遍,以前那首诗给我听啊。”她满眼期待。

    周司惟指腹一下一下刮着她脸,嘴角噙着笑意:“好啊。”

    “不过——”还没等纪筝去找,他又慢悠悠补充:“我早晨没占你便宜,现在自然也得等价交换。”

    纪筝“切”了一声:“果然是资本家。”

    她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扬起下巴:“可以了吗?”

    周司惟眉眼染笑:“谁说是这个了?”

    “……?”

    “这是你主动的,我可没说是我的交换条件。”周司惟抱着人起身。

    纪筝一懵,随即挣扎:“奸商!”

    周司惟不置可否,抱着人躺到床上,手绕到她发顶,把人按回怀里:“奸商的条件就是,陪我睡一会儿。”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隐隐雪光从薄纱窗帘投进来,将他皮肤更显白皙,于是倦色愈发明显。

    纪筝放弃挣扎。

    她伸手环住他,仰头在他下巴印下一吻:“好吧。”

    周司惟扬唇,闭着眼低头逡巡亲她。

    缱绻的吻之后,周司惟松开她的唇,低声念出第一句英文。

    信守承诺的资本家。

    纪筝揉揉湿润的睫毛,惊讶:“你居然会背哎。”

    闹了一通,她也困了,在周司惟温柔好听的声音中逐渐合拢眼皮。

    半梦半醒间,纪筝往他怀里蹭了蹭,打着哈欠迷糊道:“你知道吗,我这个老师已经辞职去做话剧了,我在伦敦看到了这出话剧,当时听到这首诗,我就想到了你……”

    ——明亮的光与我今生相拥,白首不渝。

    周司惟轻笑,垂首,吻烙在她额角。

    傻姑娘,我当然知道。

    资助那个团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那场话剧。

    你看话剧。

    我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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