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倒是神情淡然,给他到了一杯凉茶,递到他面前,“既然来了,有什么想问道额就问罢。”
“为什么不救许帝妾的孩子?”云景声音有些发抖,就连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他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药叶儿抬眼,反问,“为什么要救?”
云景握紧了拳头,“许帝妾的事情,打从开始,就是你们设的局对吗?帝君无缘无故的盛宠,到许帝妾的怀孕,再到毒杀王族子嗣,然后揭发毒杀真相,送刘御医入狱,这一切都是你们局里面的一步棋,对吗?”
“是。”药叶儿一口承认,没有半点犹豫,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送刘御医入狱,你们能得到什么?你们最终想要得到什么,需要牺牲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云景怒不可遏,拍了一下石桌,石桌上的茶杯跟着一震。
药叶儿看着云景,“是我指使刘御医下毒的吗?”
云景上齿咬着嘴唇,不言语。药叶儿见他不话,继续道,“我既然没有指使刘御医下毒,那我让土芯揭发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就是为御医院除害。这样一个医德有损的人,怎么可以继续待在御医院?!”
“你明知道刘御医会毒害许帝妾,为什么不救她?!”云景看着药叶儿淡漠的神情,心中不寒而栗,面对生死,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冷漠?
药叶儿淡淡回道,“我救得了这孩子一次,我救得邻二次吗?我救得了这孩子两次,我能救他一辈子吗?”
云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是不明白药叶儿的意思。
药叶儿眼睛看向云景身后的际,“在王城里,没有人可以救他们,只有他们自己能救自己。若是连这也做不到,那就是他们的命。就算你现在强行帮他们改变命运,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云景低下头,“最少我们应该尽力去救他们罢……”
药叶儿收回目光,“云景,你继续在王城里为官,慢慢就会明白的,有的时候舍弃一个人是为了更多饶幸福。”
“我不明白……”云景摇头,“我不明白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玄沐靠在亭子柱子上,长眉一挑,“我总以为医术高觉的人,脑子肯定好使,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云景抬头盯着玄沐,玄沐抱手轻笑,“你的那个许帝妾,是生活在王城里的,她进入到那个地方,本身就应该机警,无论是谁、什么时候递给她的东西,她都必须提防,否则她就是死有余辜。王城里生不下来的孩子太多了,又何止她许帝妾一个?就算那孩子生下来又能怎么样?成年的十八年间,你能保他多久?一个人两只手,能照顾多少人?”
“你又没有在那种环境下生活过,风凉话谁不会?!”云景厉声呵斥。
玄沐嘴角露出诡秘的笑容,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丢到云景的面前。那是一个由绿色青铜铸造的腰牌,腰牌上雕刻着玄武兽,腰牌中间刻着一个“沐”字。
云家是南海富商,云景从见多识广,自然认识这是玄武王族的东西。他猛地抬头看着玄沐,“你是玄武王族的人?”
“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发言了吗?”玄沐走过来坐到石凳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我在王城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只明白一个道理,与其靠人不如靠己,若是在王城里没有这点觉悟,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虽然进入王城不是许帝妾可以选择的事情,但是就那样任人宰割,也不过就是她的命数。”
“你以为单凭医术,就可以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吗?若真的有人想要许帝妾死,不通过医术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一个医师能有什么办法保她一世平安?”
“虽然药叶儿他们所谋的事情与你的初衷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殊途同归,背后主使的人浮出水面,这后宫争斗不就少了许多暗算毒杀吗?”
“这样算下来,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最少这些年在后宫为非作歹的人,这次是跑不掉的。与其来这里抱怨她为什么不救人,不如多想想她为什么要如此做。”
果然啊,药叶儿心中感慨,她与邵子牧在谋划些什么,玄沐一清二楚。
云景收敛了方才的情绪,“我……没有想那么多……”
药叶儿轻叹一声,“但凡能救的,我都救了。保不住那个孩子,我最少还保住了许帝妾。这些年,后宫里,萧帝后一手遮,在你没有进御医院之前,你知道有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死在她手上吗?你知道王城枯井之下,有多少亡魂怨气不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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