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点,我去去就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暖阁里待久了,她这会儿竟然觉得有些闷热,脸上发出粉色,背后被一层细密的汗珠浸透,她竟不由自主地想走到外面透透气。 今晚王爷不来,也省事不少,染秋便低声嘱咐了知琴知画二人,自己则决定去小花园里稍微透透气。 不知是头晕脑胀还是别的什么,不知不觉,染秋便走出了长宁苑,再清醒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大花园里了。 “啊。”染秋懊恼地拢了拢领口,真冷啊,十二月了,眼看着就到年底,这天是越发冷了。 染秋正要回长宁苑,眼角余光却忽然瞄到一白色身影,她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跳,坐着轮椅的白衣男子,不是阿乔公子又是谁? 不知为何,染秋原本要回去的步子忽然就动不了了,站定片刻后,她竟然朝他走了过去。 “奴婢见过阿乔公子。”染秋站在他身后,轻声问好。此时,月明星稀,寒风萧瑟,他依旧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停在莲花池边。不知为何,染秋总觉得,这样的他显得格外萧瑟,平日里的桀骜与毒舌,不过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在的脆弱。 我在想什么啊---染秋恼怒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阿乔公子这样的人物,哪里需要她这样的丫鬟来同情呢。 见轮椅上的男子毫无反应,染秋心中也懊恼起来,自己怎么会贸然来打扰他的呢?一定是方才神志还未清醒啊。 染秋正想着悄悄退下,方才一声不响的男子却忽然开口了:“有酒吗?”他的声音很沉,很低落,加上这清冷的冬夜中冰冷的月色,不知为何,染秋觉得很难受。 “有的,奴婢马上为您去取。”这种时候,对他说一个‘不’字,好像都是犯罪。染秋步履匆匆地往厨房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快,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过分。 *** “染秋呢?”裴婉莹打开房门,外间今天是知琴与知画守夜。安婆这几日招了风寒,裴婉莹便不让她来伺候。 “染秋姐姐说出去转转,马上就会回来。”知琴小声回道。 “去把知棋叫去东厢房,记住,别声张!”裴婉莹对知琴吩咐道,而后又对知画招手,“过来扶我去东厢房。关门,别让人发现异常!” 知琴和知画都吓了一跳,主子身上穿着单薄的亵衣,长发还披着,来不及梳洗,只外面披了一件银狐大氅,面色十分不好看。 “王妃您怎么了?”知琴连忙跑去南厢房找知棋,而知画则赶紧扶住她,主仆二人悄悄往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平日并不住人,此时里面一片冰冷,但是裴婉莹却觉得好受许多。知画要人去点炭盆,裴婉莹忙止住了她。 “准备冷水。快。”裴婉莹躺在一片冰凉的榻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扯开身上的大氅,冷冰冰的空气灌进脖子里,她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才觉得身上的燥热缓解了一些。 她现在的脑子有些糊涂,但是也知道,自己怕是中招了。千防万防,也有防不住的时候啊。 知画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但是到底还是克制住心底的慌乱,她不敢离开,留主子一个人在这东厢房,但是也不敢大声喧哗,她知道,今天的事绝对不宜声张,否则主子也不会让知琴去找知棋,而不是随手去叫耳房里守着的小丫鬟了。 好在知琴和知棋来得很快。知棋擅医术,有她在,知画的心顿时就安了。 “我去准备冷水。”知棋一到,知画就立即退下。 知琴则走到外间,她不敢站到门口放风,便将门微微打开一些,从门缝里看着外头,生怕此时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此处。 知画端着水进来时,知棋已经把完脉。知画往榻上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氅已经被主子丢在了榻下,单薄的亵衣根本遮不住什么,而此时主子紧咬着唇,显然是在用疼痛来换回零星的清醒。 “快,用冷水。”知棋指挥着,知画飞快地拧了毛巾盖到主子额上。但这只是杯水车薪,主子的脸上依然潮红一片。知棋和知画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又急又羞。 她们虽然云英未嫁,但是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下三滥的法子竟然也用上了,真是叫人不耻! “怎么办?”知画急道。 “去找王爷!”知棋也束手无策,就算是泡在冷水里,只怕也解不了主子身上的药,何况这数九寒天的,要是泡一晚上,主子的身子不得废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找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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