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城防,但就凭你,对着百战不殆的湘阴侯,还能抵御几时?”
永清直接揭掉了灌铮的脸,没有一个字是夸张说错,甚至还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灌铮仍然强辩:“公主此言差矣!湘阴侯虽如南疆战神一般,攻速迅猛,更擅于山泽原野之间追击敌人,但他向来多打防守战,并不善于攻城——”
“哦?灌中郎还想以逸待劳,围点打援?你围得起来么你?”永清冷笑,“难不成是想让正与纥石人胶着的蘧平回来帮你解围?你想得到好,到时候蘧将军疲军连夜奔回,打不打得过湘阴侯另说,若把纥石人一并引来,岂非是引狼入室!”
灌铮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永清看穿了,他绝望道:“臣等必将死战。”
“死战有什么用呢,长沙王若真篡位成功,还要感念你灌铮是个铁骨忠臣吗?”永清摇头。
自然不会,长沙王又不是什么仁人君子,这样阻拦在他成功之路上,叫他损兵折将,大费周折的人必定会被他在青史上狠狠抹黑一笔。
永清拂袖道:“已经打了两个多时辰了,马上日之将出,长沙王和湘阴侯那边必定也没有这么多兵力可供折腾,一会儿他们鸣金收兵,暂作休整,你就派人出城递书给湘阴侯,告诉他,他金贵的独子也在城中。”
不料灌铮听罢连连摇头。
“公主,不可,不可!”他结结实实地拍在被流火箭烧得滚烫的女墙上,“如今长沙叛军战意稍退,若将这封挑衅的信递过去,恐怕又要火上浇油,更何况——万一长沙王毫不顾忌湘阴侯世子,执意攻城,叫我们玉石俱焚如何是好?”
灌铮说得并不无道理。
可是如果长沙王不顾及湘阴侯的感情,恐怕他日后的统治,多少也会出点问题。
但灌铮无论如何提点了一下永清。
欧阳野是最后他们可以威胁长沙王的筹码了,要等战事陷入绝无挽回的境况,才可动用。
“公主要不先在城楼中休憩片刻?”灌铮对永清的口吻愈发恭敬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永清公主比远在宣室殿随时准备逃亡的皇帝可靠多了。
永清点了头,带着欧阳野一同往城楼角亭里坐下。
不出一刻,外头果然已渐渐鸣金收兵。
永清看着一直抿着唇缄默不语的欧阳野,突然问道:“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爹了?”
欧阳野一怔。
不想永清突然扯这些有的没的,他想语出讥讽,但这个问题却深深戳中了他心中一处酸楚。
他扭过头去,随口道:“八个多月吧。”
昏暗光线中的少女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没劲。
欧阳野仰起头看向被撞得横梁有些裂纹的屋顶。
“我快一年没见到我娘了。”永清闭上眼睛,想在晨曦来临的决战前获得一刻的安宁,“你说,我们还见得到他们吗?”
欧阳野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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