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被扑了个满怀的李重润一脸的蒙圈。心里想着最近喜欢欺负人的表哥还在大安国寺里面静养,每日饭食也都按点儿送来,长相娇憨脾气却很是暴躁的姑姑带着表妹去了公主府居住。按道理应该没人欺负这哭包堂弟了才是。
“基哥哥要搬走了!”
“搬走?搬哪里去啊?”
范哥儿毕竟年岁小,翻来覆去的说了几次李重润始终都不得要领。好在驼背堂哥李守礼满脸喜色的从李隆基所住的耳房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李重润到了,忙不迭的过来招呼。
“方才有上使过来传旨,说马上就是大伯李弘的忌日,圣上感念大伯无后,就让隆基兄弟袭了大伯的香火,改封了楚王,又命人在正平坊给起了王府,过几日就能搬出去了。”李守礼很是高兴,只是眼圈又红了起来。“总算是又逃出去了一个,哥哥高兴啊。”
“礼哥儿,没关系的。你也会出来的。小弟给你保证。”李重润重生至此地以来,习惯了照顾更小的两个兄弟,另外一位年岁稍长的李成器是个闷瓜蛋子,也只有这个平时颇有些窝囊的大哥时不时的发挥些长兄如父的作用。
而且李守礼不像剩下的那三个兄弟,没有有个当皇嗣的老爹,如果说自己将来逃出生天,这五王殿中,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有些窝囊,又极其老实的李守礼。
李隆基此时有些急不可耐的从自己耳房中蹿了出来,身上潦草的披了一身赤黄色的袍子,头上的善翼冠也斜斜的戴着,圆圆的眼睛瞪的极大,表情却很是呆滞,似乎是疯了一般。
“我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了。润哥儿,你知不知道,我出去了!我要出去了!还封了楚王!楚王啊!一字王!食实邑的一字王!我出去了。。。”
只是李隆基跑的太过仓促,一不小心踩到了没穿好的王爷衮服的一角,一下就摔到了李重润怀里。李重润和范哥儿拼了劲儿的撑着他坐到了地上,只是李隆基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天,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一般。
“我也出去了,我要住大宅子,我要找好多好多下人陪我,”李隆基手虚虚的往天上抓过去,又死死的收了回来,仿佛抱住了绝世的珍宝一般。“我也要上国子监,我也要写好多好多诗文,我也要给表妹讲好多好多故事。。。”
李隆基话没说完,脖子一梗,便在李重润怀里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晚上在李隆基床头忙活了半夜的李重润,被门外的车马声吵醒。只是自己出去看时,只看到一个马车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消失在了九江池泛起的晨雾之中,可能是有些远了,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李隆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了些西隔城的云彩。
李重润觉着自己心里有些憋屈,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委屈,还是羡慕,抑或是愤怒。
委屈于自己明明才是出了彩的那个,却又不是逃出去的那个;羡慕的是李隆基能从这高高的宫墙之中逃出去;愤怒于那小子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想来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洛阳今天的早晨天气很好,拂晓的时候出了些薄雾,很快的就被初升的朝阳给驱散了去。坊间袅袅升起的炊烟伴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李重润坐在往国子监去的马车上,只觉着世间的快乐仿佛和自己无关,身体里好像有个咆哮的野兽,被心神和躯壳束缚着,挣扎着,嘶吼着。
将自己往幽暗的未知处拉扯去。
心事重重的李重润进了辟雍殿的时候,在算学堂的最后面一排见到了同样心事重重的范育碧。
不像平日里打扮的那般精致,今天的育碧同学样子很是落魄,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哭过,头发胡乱的塞在乌纱帽里,昨日就穿上身的素白儒生袍皱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脏。
询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却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今日大讲,李重润有心事,范育碧也有心事。王司业在台上摇头晃脑的在讲着诗经,李重润在摇头晃脑的想着心事,范育碧在摇头晃脑的抽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王司业近日有些感染风寒,声音显得异常苍凉。
被这苍凉的远古吟语所触动,被昨日李隆基的疯狂和今早的不辞而别困扰的李重润心中有了些感悟。
自己不是委屈,也不是羡慕,也不是愤怒。
自己是憋屈。
憋屈于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日子却越发的像那驼背堂哥靠了过去,未免也太过窝囊。
李重润心头飘过一个前世的段子,低声的念着:“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妒我,如何处治?”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我呸!”
“小爷我要扇他、扇他、扇他、扇他、扇他、扇他、接着扇他,再待几年,我还扇他。”
心中有所明悟的李重润似乎被自己的小令逗开了心,心头轻松了许多,嘴角慢慢的显了一丝微笑出来。
随着来回讲那小令念了几遍,微笑慢慢变成了莞尔,莞尔变成嬉笑,最后李重润竟抱着肚子大声的狂笑起来。
“李重润!师长之前,岂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