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次?”王司业眉头一皱,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位长的犹如将军一般的陈大诗人嗓门就如炸雷一般的回荡在了辟雍殿。
李重润的笑声未止,倒是范育碧被惊醒了过来。赶忙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了李重润,本想开口替他开脱。只是被李重润一把抓住了手,一时有些语塞。
直到李重润似乎将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笑了出去,抓着育碧的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肃了一下身形,向王司业深深一礼。径自站直了身子,眼神不再如早晨那般混乱,一片清明。
“学生听闻司业大人讲经,偶有所感,心中得小诗一首。细细品来,很是喜欢,不想冲撞了各位师长,还请见谅。”
范育碧从一旁看向他的时候,只是觉着这一笑之间,李重润眼光流转之间多了一些神采,之前不管什么表情下都有些紧的眉头也彻底的舒朗了开来。
就仿佛往日那个有些小心和疏离的小胖子,在这一笑之间,换了一个人一般。一种叫做傲气的光芒从他身上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听闻当日李公子于高台妙手偶得小诗,名震神都,想来今日又有大作,倒是可以说来听听。”王司业有些暗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以方才的大笑为忤,神情还有些期待的感觉。
辟雍殿里三百多名监生齐刷刷的转了身,隐隐的将李重润围拢了起来。
看到范育碧有些紧张自己,李重润伸手示意她安心,平静了一下呼吸,低声的吟诵了起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声音越来越大,音调越来越高,最后竟然有些声震寰宇的味道。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首诗出,满堂皆静。
“抄书抄出名,那也是出名。小爷我今天还就抄了!”李重润心说,“只要小爷我名震天下,自然也就不用再烦恼这些腌臜!”
不多时,一封薄薄的信笺又出现在了那位身着明黄衮服的武周第一人手里。
“举杯消愁愁更愁?他个还没弱冠的小屁孩儿,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
“传个话下去,既然他想举杯消愁,那就让尚膳司每天送坛子酒过去。省得别人说咱们太过小气,憋屈了一个大诗人写不出诗来。”
“宣太史令来见。”
中午的时候,李重润很是头疼。
如果是被个萌妹子星星眼崇拜,李重润可能会高兴的唱起歌来。
只是,今天自己的敬仰者是个长相堪比张飞,却没去当将军偏偏选择做诗人的陈子昂陈大诗人。
“陈博士,你都不要去上课的吗?”
将军博士很是温柔的摇头。
“你不要去上课,我还要去上课的好吧。”
将军博士依旧很温柔的摇头。
“啊!司业大人!”
“学生见过。。。”陈博士急忙回头转身行礼,只是抬头的时候,哪里能看到王司业身影,再转身去寻那个小胖子,却只见到那小胖子放声长笑着往宿舍那边跑去了。
“什么?你们家和那个真腊王子家打起来了?”只是刚回去见了育碧,就知道了他为何今日有些失态。“他们图你们家什么啊?抢你们家土豆吗?”
育碧自然不懂得李重润前一世游戏圈的玩笑,只是细声细气的说:“家父与那伊图小儿的父亲是兄弟。只不过家父乃是庶出。先前来国子监求学,在路上与家母所在使团相遇,结识了家母。”
“使团回国时,家父便随林邑使团回了林邑。入赘了范家。只是当时的真腊国王眼见自己庶出的小儿子做了国王,便想以此机会吞并林邑。真腊势大,林邑国小。家父虽领兵死战,还是没能抵挡住真腊大军。”
“好在外婆当年朝贡太宗皇帝时,很受太宗皇帝喜欢,有个大唐公主的旗号,写了信求援,大唐派了使节到我国,册封了家母为林邑王,他们才算罢了兵。”
育碧坐在了床榻边缘,轻轻抚摸着那把差点被李重润做成笔的羽毛扇,继续说着:“只是虽然国家保住了,家父却已经战死疆场。所以那伊图小儿频频的拿家父嘲讽于我,我们两个也就因此而争执了许多次。”
“昨日晚上,家母有使节抵了洛阳,说真腊老国王死了。新国王,就是那伊图小儿的父亲,我的大伯,竟然又开始攻打我国。”
“只是不知现在战况如何,所以育碧早晨才会如此失态。”
“这次就不怕我大唐,啊,不对,我大周再次干预了吗?”李重润觉着这种打脸行为最好还是看看目标的背景为好。
“据说本次真腊所图甚大,吐蕃和天竺等国都被真腊拉拢。只怕这次真的会凶多吉少。”
“原来是找了帮手。那就怪不得了。”
“只是。。”育碧还没说完,寝室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父亲是废物,生个儿子也是小废物。以为躲宿舍里我就不敢来找你吗?”
李重润扭头去看,发现来的人不是那伊图那先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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