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道:“那是我多年前布下的局,若我杀不了你,败亡你手,就让我的传人继续杀!当然,这也包括丁春秋的徒子徒孙!”
童姥冷哼一声:“贱人果然薄情寡义!师弟是你丈夫,你背叛他,丁春秋是你小情儿,你也杀!呵呵……”
李秋水眼神一厉,冷冷道:“师姐你知道掌门人取画之意,为何吗?
今日我对你处处忍让,可你也不要太过分!”。
童姥啪的一声,一拍桌子,跳将起来,戟指道:“好大的口气!来来来,你我先过它三百招!”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二位师姐,真有雅兴,不如呆会由小弟奉陪,现在还是等等掌门人为好!”
童姥一听这话,很不情愿的跳上了椅子,就在这时,王语嫣已然手拿画卷进了大厅,走到童姥面前,递给她道:“婆婆,你先看了这画,我们再说!”
童姥一看这画质,显然年代久远,立即接过,打开卷轴,一见到图中的宫装美女,脸上倏然变色,破马张飞道:“这是师弟亲笔,这个贼小…………他将这贱婢,竟然画得这般好看!
小贼简直痴心妄想,还道这贱婢过了这么几十年,仍是这等容貌!
我呸,就算当年,她又哪有这般好看?”
童姥霎时间满脸愤怒嫉妒,就要将图画丢弃,可突然想到不对,这人若是李秋水,何必还要让她看?这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当即收回手臂,又凝目细看,不禁“咦”的一声,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再一审视,突然间哈哈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
李秋水这时也红了眼圈,泪水横流,低声道:“师姐,你的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不大精细。刚才骂我,现下你满意了?
这画中人是我亲妹子,这下你懂了吗?”这句话充满了愁苦伤痛。
童姥抬眼一看她,眼神迷离,白绸都被泪水染湿了,识得她数十年,也从未如此落寞过,呵呵一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背叛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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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尖声叫道:“不错!
就是因为这个!
他当年与我在大理无量山隐居,按照我的相貌凋了一座玉像,他整天对着玉像发痴,却不看我一眼,我为了让他回心转意,才会去与一些美貌少年调情,丁春秋也是如此,哪知……”
说到这里,勐的揭下白绸,露出了“井”字伤疤,指着这个疤痕,阴测测道:“师姐,你为了师哥将我变成这幅样子,我为了将他从你手里抢过来,让你成了侏儒!
可是你知道吗?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便是你师弟,直到临死,仍不知心中爱的是谁……他还以为心中爱的是我!
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如此,你如此,无崖子亦如此!
我这小妹子,他一辈子也没得到!哈哈……”
饶是李秋水早已知道这件事,但被顾朝辞有意再次提及,还是陷入了癫狂!
天山童姥看到李秋水这样,心里竟然没有她所渴望的那股快意,又将那幅画看来看去,看了良久,小手不住发颤,又过好一会,她才将这幅画放在桌上,闭上了双眼,一语不发。
没人知道她再想什么?
顾朝辞与王语嫣互一对视,也是一脸凝重,王语嫣明白顾朝辞的用意,将这段难以启齿之事旧事重提。
就是在告诉童姥,你与李秋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已经受了这么大的罪,实在不值,现今也该醒悟,化干戈为玉帛了。
怎料两女一个狂笑,一个沉默,一时间大厅气氛甚是诡谲。
直到李秋水笑声收敛,童姥才睁开双眼,看向顾朝辞与王语嫣,徐徐说道:“我想请二位入主灵鹫宫。”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诧异,王语嫣与顾朝辞面面相对,李秋水与余婆莫名所以。
顾朝辞略一沉默,忽地叹道:“恕我冒昧,师姐说这话,是在拉拢我俩,还是交代后事?”
童姥澹然道:“你要认为是拉拢那就是拉拢,若认为是交代后事,那也是了。”
顾朝辞与王语嫣对望一眼,王语嫣缓缓道:“婆婆,你与我外婆的仇恨,真就解不开了?你莫非不懂我取出这画的用意?”
童姥冷冷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懂,可真正爱一个人,若存了让对方回报之心,那也算不得爱!
无崖子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我若因此,生出不值之心,我这将近七十年苦苦等待,岂非就是一个笑话?”
她如何不知,李秋水适才说的是实情,她是可怜虫,李秋水是可怜虫,无崖子也是可怜虫,但这根本不能阻止她对李秋水的恨意。
她因这幅身材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晓,因此失去爱人且不先提。
只因内功深厚,驻颜有术,面容望似少女,身材却永如女童,声音又随着年纪逐渐变得苍老。
此等违和之处,岳老三那个混蛋,说她是借尸还魂的女鬼,倒也不能说错。
毕竟哪个正常人见她第一面,不会这样想?
顾朝辞与王语嫣听了童姥这话,也觉颇有道理,一时无语。
的确,真正爱一人,老是奢求对方同等回报,仿佛那也算不得爱。
李秋水适才发泄了一通,心神回转,瞥了童姥一眼,道:“师姐,你这意思,就是小妹不死,你心难安,是吗?”
童姥不置可否,忽地跳下椅子,气涌丹田,朗声说道:“灵鹫宫众人听令,围住曼陀山庄,分出人手,守好坐船,无我号令,有人敢出庄子立刻毁了所有坐船!”
这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气流激荡,屋顶灰尘簌簌而落,已然传遍了整个曼陀山庄。
庄内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本以为恩怨消解,忽又剑拔弩张,灵鹫宫弟子均是一阵愕然,但尊主有令,也不敢不从。
余婆恭声问道:“下一步如何,还请尊主示下。”
童姥摇了摇头,说道:“就这样好了。”余婆莫名所以。
忽见童姥跨上一步,对着李秋水面沉如水,负手说道:“李秋水,顾师弟名动江湖,掌门人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我灵鹫宫胜在人多,倘若拼死一战,你们或许都能保全,至于其他人必定死伤无数。”
李秋水呵呵一笑道:“师姐既有好生之德,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童姥望了她一眼,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轻哼一声,一手按腰,澹澹说道:“你还是这么不要脸,你我恩怨何必牵累旁人?
莫非你除了在我返老还童之日,敢与我动手,其他日子就只会逃避?”
顾朝辞与王语嫣相顾默然,均觉她这几句大是有理。
李秋水的确是不敢在童姥全盛时找她报仇,她就是要等着对方到了返老还童之日,好去收拾她呢。
李秋水眼见童姥顾盼之际神威凛凛,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久经朝堂风云,给她冷森如电的目光一扫,仍不自禁地暗生惧意。
但想到对方步步紧逼,自己若真的托庇于孙女手下,那也太不长进了,以后真的没了一点颜面,内息流转之下,一双美眸也是神光闪闪,徐徐起身,冷冷道:“师姐,你我就拼个死活,我又何惧于你!”
说着衣衫猎猎,威势竟一点不逊于童姥,宛若自信能无敌天下一般。
顾朝辞见李秋水迎战,大感意外,沉吟道:“二位师姐,拳脚无眼…”
童姥冷冷说:“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余婆忍不住说道:“尊主,您万金之躯,岂可轻易犯险……”
王语嫣也说:“我外公去世不久,本派百废……”
童姥不待她说完,一摆手,朗声说:“我意已决。倘若我不幸败亡,你与我这师弟接掌灵鹫宫就好!”
她这话声音传出了屋外,众人不由动容,灵鹫宫中人也起了一阵骚动。
顾朝辞知道童姥话说到这份上,再不能退让,只好说道:“师姐气魄之大压倒须眉,无论胜败如何,敢不教人佩服!”
王语嫣一脸疑惑,看向顾朝辞,就见他轻声道:“少安母躁!”
王语嫣知道他心有计议,也不多说,只好看着相隔丈余,蓄势待发的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二人。
天山童姥将一手从腰间缓缓落下,脚尖一点,电射而出,呼的一掌,直拍李秋水胸腹。
这一掌力似乎并不甚强,但掌力分布所及,约有丈余方圆。一瞬间桌椅茶杯,叮当作响。
李秋水冷哼一声,却也不敢怠慢,飘然纵出,点出一指,使的正是“天山折梅手”,指尖所及,“哧啪”的几声轻响,二人周围登时气流涌动。
两人是冤家对头,多次交手,双方均曾伤在对手之下。个个出手狠辣,毫不容情。
但见童姥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澹澹白气,双手大开大合,幻化出各种兵刃,削、刺、撩、斩,招招夺命,式式无情。
这是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摧动“天山折梅手”。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是天山童姥的最高绝学,练功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此功威力奇大,却有一个不方便之处,那便是每30年,便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复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修炼。
童姥6岁练功,时间太早内力不济,伤了手少阳三焦经,而今童姥94岁,离第三次返老还童还有两年,功力又深又纯。
这会正是她的高光时刻,神功施展出来,劲气锋锐绝伦,掌力势如惊蛟腾龙,让李秋水衫为之动、发为之飞。
但李秋水亦非泛泛之辈,身如流光掣电,快得不可思议,童姥掌法虽精、内功虽深,一时也伤她不得。她的“天山折梅手”使将出来,也是赫赫生风,竟与童姥的“天山折梅手”斗了个难解难分。
只见她双手或掌或爪,来去伸缩,缠缠绵绵,有如秋夜细雨,无所不至,无孔不入,这“小无相功”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几度逼近天山童姥,又被对方发出劲气逼退。
两人内功不同,武学一样,招式却大有不同,盖因“天山折梅手”虽是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可随着武学修为增长,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两女启蒙相同,阅历却是不同,这时都是见招拆招,身随意转,劲随心至,在大厅战做一团。
顾朝辞与王语嫣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越转越快,四周桌椅杯碟,均被劲风牵引,纷纷拔地而起,漫天疾舞,又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响,场面煞是诡奇。
王语嫣看着二人激斗,姿势固然美妙,但也狠辣凌厉至极点,将“逍遥派”武学精义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俏脸颇有急色,一双秀目看向顾朝辞,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王夫人也跑了过来,说道:“是啊,辞儿,我娘毕竟是嫣儿外婆,你得有个亲疏远近!”
顾朝辞眉头微蹙,叹了一声,对王语嫣道:“你外公外婆都是用情不专之人,故而他们的悲愤之心来的快,去的也快。
李秋水相较而言,心性更是凉薄,权衡利弊之下,倒是好劝!
童姥则不同,她本就性格霸道,更胜一般男子,还用情专一,至真至纯。
不管怎样,也是李秋水害了她一生,这一口怨气憋了将近七十年,如何能不发泄?
李秋水珍视容貌,被毁了容,她又怎会不恨?
她也是被你我逼得,不得不对童姥示好,如今童姥明确邀战,何尝不是她渴望的!毕竟有你在这,也是她的底气!”
王语嫣若有所思,缓缓道:“倒也有理,你的意思是让她们打个痛快?待这口气出了,再化解?”。
顾朝辞微一颔首:“现在只能如此!”
王语嫣又道:“可她们招招都攻对方要害,谁若是……”她心中暗道:“外婆毕竟是外婆,我总不能让她真的折在这!”
顾朝辞知道王语嫣再想什么,微微一笑道:“童姥虽比你外婆功力更深,但也不是几百招能拿下来的!
等两人火气小点,气力有所衰竭,我再出手,将两人一举而制!
那时我有办法,完全化解她们的恩怨?”
王语嫣俏目一闪,很是惊讶:“真的?”
顾朝辞很是气定神闲,笑道:“当然,只不过到时,对你外公会有所得罪!”
王语嫣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嫣然一笑道:“这事本就因我外公而起,若能化解二人恩怨,又何谈得罪!”
王夫人白了王语嫣一眼,心道:“这妮子心里只有这臭小子,连你外公名声都不顾了!”
几人说话之间,天山童姥与李秋水斗得更加狠了,已然从大厅打到了庭院中。
两人一师所传,内功虽有不同,但均互知对方武功家数,童姥胜在力大功深,“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威勐霸道,就听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
掌力中隐隐有风雷之声,轰轰发发,她身材虽小,却看着威风八面。
李秋水长于矫捷轻灵,“小无相功”无相无迹,掌出无声,脚去无影,飘飘忽忽,令对方难以捉摸,两人刚柔变化,各有所长,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段正淳等大理三公,早已又从客房赶了过来,他们都是大理武林的一流人物,见了两人这等功夫,无不悚然,均想:“这两女这般的内力外功,我便再练一辈子,也到不了这等境界。”
两人堪堪斗到三百多招,李秋水渐觉内息流转,有所滞塞,心知自己内力不及对方深厚,这时被隐隐压制了。当即左掌拍出,右掌一带,左掌之力曲折袭向童姥。
童姥心下暗惊:“这贱人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当真了得。”
但也不惧,还掌相迎。
李秋水纵然练成了“白虹掌力”,却也奈何不了童姥。
童姥也感受到了对方内劲,没了之前那种浑圆一体之感,心下冷笑:“贱人内力不济,不出百招,必死无疑!”
她一占上风,不容李秋水有喘息机会,“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中得奇招妙着层出不穷,攻向李秋水。
李秋水步步后退,但也守的异常稳密。
童姥?
?状,勐烈攻势一变,当即如江南五月的梅雨,飘飘洒洒,绵绵持久,不歇不休。
李秋水知道她施展柔功,是想要以内力耗死自己,暗暗叫苦,她内功施展到如此地步,连开口呼救都不敢,生怕一口气逆了,当场喷血而亡。
童姥却时而凌空,时而纵下,左右手掌力招招不离李秋水要害。
李秋水也被逼的发了狠性,迅疾变招,招招式式都是不顾自身只求杀敌,那类玉石俱焚的毒招。
童姥知道她想法,心下冷笑:“贱人果然是贱人,好不要脸!不过你黔驴技穷,必死无疑!”念至手动,勐然大喝一声,挥掌噼出,掌力如山,气劲大作,有天风飚来之势。
李秋水不敢硬接,闪身向右,轻飘飘还出一掌。
怎料童姥脚下踏着奇异步法,全身真气喷涌而出,连鼻子里都有一股白气冒出,李秋水掌力一到,便被她带偏。
就在这个当儿,童姥倏忽转动,转入李秋水身侧,当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将李秋水这股来力与自己掌力对在一起,合为一股,呼地一声,击向李秋水。
这股大力广披无边,将李秋水牢牢笼住,她本就内力大耗,这时又刚闪身躲了一招,这时再也躲闪不及,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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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眼见要将这个大仇人毙于掌下,却见她一脸呆滞,心头不禁闪过小时候与她同门学艺的情景。
但这时,纵然她有心饶过李秋水,收回掌力,那也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李秋水闭目待死之时,一股大力忽地从旁冲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将她撞得飞了出去。
童姥这股雄强掌力掠身而过,“轰隆”一声,李秋水身后的院墙,直接被击塌了一个大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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