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小儿都敢每日去打骂她?」
「没有的事!」沈父断然道:「你从何处听来的闲言碎语?你在外求学,少有在家的时候,自然显得不如你两个弟弟亲近,却到底还是一家人……」
「谁跟他们是一家人?」少年打断道:「沈老爷,你做梦都想变成沈大人,却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就这么两个破东西,哪里配与我娘和我比?你又要名利,又要声色,又心狠,像你这等蠢人,怎配我喊你一声‘爹,?你罔顾礼义,人面兽心,宠妾灭妻,侮辱她,逼迫她,教着这个东西踢她、打她、让她下跪,逼着她不可吐露于人前——用我的性命去拿捏她,很容易吧?你甚至逼着她看你们苟且!」
少年的眼睛血红了,「人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你是禽兽!沈家的家规家训若都是狗屁,你便同意她和离便是,她好歹是你的发妻。纵你爱名声,不肯和离,便放她一间院子终老也行,她柔弱单纯又可欺,并不会干扰你们,却为何一定要逼死她?」
他从未在沈父面前说过这许多话,如今说一句,沈父和赵氏便惊心一下,这边沈父被剑叉着,那边赵氏被高峻虎视眈眈地盯着,皆是不敢发声。
少年似将堵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吐着,最后问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沈父面色惨败,「你都记得了?」
「对啊,」少年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记得真相了?」
沈父浑身发抖,再说不出话来。
少年感受着剑尖传来的颤动,垂眸看着剑穗无风自动,「父亲如今的模样,委实窝囊难看,可算不得风流个傥。你既与赵氏情意甚笃,又都是敢杀人的主儿,还生了一双好嘉儿,便不能用个寻常的死法,不如这样:儿子成全你和这***,让你们永远黏在一起怎么样?剁一堆泥,你中有她,她中有你,重新捏成两个泥人儿,你也喂狗,她也喂狗,这样也就不用去跟我娘合葬了,免得脏了她的坟头。」….
他脸上依旧稚嫩,漂亮的皮肉和流畅的轮廓,美如仙人,吐出口的话却无比阴森,偏那剑尖叉在生父胸口,没人敢当他是在玩笑。
赵氏看着旁边一晕一呆的两个儿子,沈沅双膝兀自血流未止,不由心胆俱寒,膝行两步,道:「大哥儿,是我们错了,我们万般不该,累及夫人和你了。只是其中诸多误会,并非全是你记得的那样,当初、当初船上所言,倒有半数是斗气,做不得真的……」
少年血红的眼睛凌厉地转向她,惊得赵氏一屁股又坐回地上,发着抖往后挪,终究又颤声憋出一句:「你如此行事,就当真不要前程了吗?」
沈父立刻应声:「沈淮,逝者已矣,你须得想清楚,还有大好前程!」
「前程?」少年抽出剑尖。
沈父以为他终于触动,连忙忍痛道:「为父知道过去多有不妥,但待你却是有真心的,你少年有成,国子监众夫子都看好你,又有众多名师愿领你入门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是犯了人命,从此人生就毁了——淮儿啊,你且得想清楚!」
少年闻言,满目悲凉不能尽述,终于仰天惨笑,「世间黑白难分,我要那前程作甚?再来,你们也配耽搁我的前程?」
「租一艘游船,行到偏僻处,便安排个意外落水的路数——这不是父亲试过的好法子么?都将你们捏成新泥人儿了,更不可能有死而复生的可能,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岂会影响我的前程?」
他居高临下,一张无瑕的脸隐在昏黄的夜色里,冷冷看着吓软了的沈父和赵氏,用剑尖将二人的穴
道封了,唤高峻上前将人带去沈母坟前。
「那这两个呢?」高峻指着沈家另外两个儿子问道:「也杀了?」
「不可!」突然,房门被推开,沈淮的祖父大步走进来:「淮儿住手!」.
金陵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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