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妹妹后,樊亭的脸色方才和缓了些,对着妹妹道,“二妹,快些把门关好。”
樊玲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着姐姐的话将包厢的门锁死。
樊亭这才舒了口气。
“姐,你在写什么啊?”樊玲走上前,拿起了一张报纸,就见那报纸整幅版面都刊登了一道新闻,是北地名媛霍晓珍与新安百货家的公子被法院判离婚的消息。
见妹妹看见了新闻,樊亭说,“这位张公子纵容妾室辱骂妻子,公然与舞女同居,在外面花天酒地,霍小姐告上了法庭,成功从他手中夺回了孩子的抚养权,和他离了婚。”
“姐姐,你也要和姐夫离婚吗?”樊玲心里一紧,挨着姐姐坐了下来。
樊亭点了点头,“我想过了,裴湛山不会同意离婚的,他母亲一定还会拿念念来要挟我,虽然她不疼爱孩子,但也绝不会把孩子给我,二妹,我需要司法的帮助,来帮我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樊玲听着只觉得焦急不已,一把握住了姐姐的胳膊,“姐,这个张公子对妻子不好,霍小姐和他对簿公堂倒也应该,可姐夫对你这样好,姐姐,你真的不再想想了吗?”
樊亭默了默,说,“二妹,我们是亲姐妹,我和你说句心里话,好不好?”
“你说呀。”
“你知道吗,在外婆和我说,是裴湛山命人给咱们家的铺子投了那些违禁药,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我并不生气,也不觉得伤心,我反而……我反而很轻松,就好像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我甚至……我甚至觉得很庆幸,就好像……我终于有理由可以离开他了。”
“姐姐?”樊玲大惊,怎么也不曾想到樊亭心里竟是存着这样的念头。
“是,他是对我很好,可是二妹,我宁愿他不要对我好,”樊亭眼圈微红,“这样的滋味实在太痛苦了,你不喜欢这个人,可偏偏他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只能慢慢的熬日子,我原本真的已经认命了,可现在,我好像觉得……除了认命以外,我还有另一种选择,另一种活法,二妹,你能明白吗?”
“姐姐……”樊玲的心深深地震动了,她从未想过樊亭的心里竟会这样的痛苦,她一直都和旁人一样,都觉得裴湛山有权势,对姐姐又好,就算姐姐现在不是那样喜欢裴湛山,可等日子一长总能慢慢好的,可直到现在樊玲才晓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也是第一次开始从心理尝试着去接受,去认同姐姐的选择。
“姐姐,姐夫权势滔天,这场官司一定会很难打。”樊玲想了想,和姐姐压低了声音,她想自己只有对不起姐夫了,她虽然很尊重裴湛山,也承认裴湛山对自己很好,可姐夫比起姐姐,她肯定还是要站在姐姐这边的。
“是啊,可是民律草案里有规定,孩子在五岁以前都归母亲抚养。”樊亭想起了念念,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光,“二妹,现在的时代真的变了,妇女也有离婚权,李先生在《妇女杂志》上还曾发表过自由离婚论,离婚不再是男人的专属,女人也可以提出离婚的。”
樊玲其实还是很想再劝一劝姐姐,希望她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再慎重的考虑考虑,可看着樊亭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束光,那代表希望的光,樊玲只觉得所有的话都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起了一句老话,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婚姻幸不幸福也只有当事人才晓得,这是姐姐的婚姻,姐姐应当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又哪里有资格在这里插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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