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身,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般缠上了他,“大帅,怎么了?”
裴湛山扯开了她的手臂,他向着窗外看去,窗外夜色正浓,四下里都是安静到了极点。
裴湛山默默坐了一会儿,起身拿起了军装,大步离开了卧室。
“大帅?”梅子秋一怔,忙不迭迟地追了出去,裴湛山走得极快,她一路追到了走廊,就见守夜的岗哨都是跟随着裴湛山离开,只留给她触不可及的背影。
“大帅,咱们去哪?”司机打起精神,向着后座的裴湛山问道。
裴湛山也不知道去哪,他沉默了一会,说,“去军营吧。”
“是。”司机不敢问什么,只发动了汽车,向着军营的方向驶去。
到了军营时,天色刚蒙蒙亮,裴湛山下了汽车,路过校场时,他停下了步子。
他想起了许久之前,樊亭曾来军营找过他,那是她仅有的一次来军营看他,他高兴得像个毛头小子,恨不得自己上场打一套军拳给她看,念起往事,裴湛山眼底有深切的苦涩闪过,这些思念无人可说,只能全压在心里。
他去了自己的休息室,也不脱衣裳,就那样和衣躺在了床上,周围早已没了樊亭的气息,裴湛山发了一会呆,缓缓闭上了眼睛。
入冬后,很快便下了一场雪,距念念的两岁生日也越发的近了。
林副官走进书房时,就见裴湛山站在窗前,在那里抽着烟。
“大帅,听说您找我。”林副官恭声开口。
裴湛山转过身,与他道,“马上就是念念两岁的生日,你让人去请个照相师,来给孩子拍几张相片,发到报纸上。”
林副官心思一转,当下就是明白了,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大帅是想给夫人看?”
“她是孩子的母亲,她想看孩子,”裴湛山吐了一口烟圈,吩咐道,“以后念念每年生日,都让人给孩子拍几张相片登报。”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副官当即应道。
见他要走,裴湛山又是唤住了他,“等等。”
“大帅还有吩咐?”
裴湛山熄灭了烟,说,“你把樊玲也接来,让她和念念一起拍。”
“是,大帅。”
樊玲赶到官邸时,照相师已是到了。
樊玲有些不解,与林副官问,“好端端的,姐夫为什么要我和念念拍相片?”
林副官向着樊玲看去,低声道,“二小姐,大帅让属下把您和念念小姐的相片刊登在报上,其实是给夫人看的。”
樊玲微微怔了怔,她点了点头,说,“好,请照相师稍等一下。”
樊玲快步去了婴儿房,为念念换上了漂亮的纱裙子,与柔软的小皮鞋,她蹲在孩子面前,一面为孩子扎着小编,一面轻声哄着孩子,“念念,咱们一会儿拍照片给妈妈看,你要听话,好不好?”
念念坐在凳子上,晃悠着一双小短腿,她已经将把妈妈忘记了,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姨姨,嬷嬷……
“姨姨,什么是妈妈?”念念问。
樊玲手指一颤,停了下来,她看着念念的眼睛,有些更咽的开口,“妈妈……妈妈是这个世上最疼念念的人。”
“那她在哪?”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不解地看着小姨。
樊玲眼眶一热,忍不住抱住念念哭了。
皖南小城。
樊亭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眼前的报纸上,许久都是移不开眼睛。
报纸上一整版都是樊玲与念念的相片,起先樊亭只觉不敢相信,还当是自己思念妹妹与女儿过度,出现了幻觉,她的手指轻颤着抚过那一张张相片,相片上的樊玲与念念都是笑着,尤其是念念,穿着漂亮的小纱裙,辫子上扎着好看的蝴蝶结,粉嘟嘟的小脸,欢快地看着镜头。
比起分别时,此时的念念要长大了许多,樊亭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儿,多漂亮多可爱的孩子啊,樊亭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将那几张薄薄的报纸看了又看,那报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就是莫名其妙的刊登着这几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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