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眨眼间,樊亭已是在郑家住了好几日,郑家除了郑太太外,还有郑一康的母亲,以及三个年幼的孩子,当真是上有老下有小,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家庭。
郑家人身上有着北方人独有的爽朗与热情,尤其是郑老太太,瞧着樊亭身子纤弱,每日里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只笑言等叶廷深回来,要交给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媳妇。
樊亭在郑家住得十分舒心,每日里带着郑家的小孩子念念书,帮着郑太太做些女红,与老太太聊些家常,日子流水般过去。
这一日,一早飘起了细雪。
屋子里通了热水管子,倒是暖融融的,樊亭与郑太太都只穿了一件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绒线披肩,两人陪着老太太在那里聊着天,话刚说上几句,就听外面有人将郑家的大门拍得山响,在那里唤道:“太太,快开门!太太,快开门呐!”
郑太太听了这声音,急忙上前把门打开,就见外面站着一个皮货行里的伙计,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样子,刚看见郑太太就是哑着嗓子道,“太太,不好了!老板出事了!”
“你把话说清楚,出什么事了?”郑太太一把将那伙计拽了进来,听见动静,郑老太太与樊亭也是匆匆走了过来。
“老板押货走到了长松岭,被岭子上的雷大当家连人带货给截了!”伙计急着眼睛通红,似乎都要哭了。
听完这句话,郑太太的脸颊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樊亭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只上前扶住了郑太太,与那伙计问道,“其他人呢?”
那伙计晓得樊亭此话问的是叶廷深,当下道,“叶先生也被他们扣住了,叶先生手里有枪,但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让我回来报信。”
“娘,一康出事了,这可怎么办?”郑太太满目慌张,向着身后的婆母看去,郑老太太还算镇定,说,“这个雷大当家每年咱们都会托人送礼物去孝敬,这么多年了也没难为过咱,今年咋回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
“娘,咱哪里会得罪这种人啊?每年三节礼品都是早早就让人送上山了,他怎么莫名其妙把咱家人和货都给扣住了?”
“大娘,嫂子,咱们去巡捕房报案吧?”樊亭的心悬着,问出了一句话来。
“没用的,妹妹,你不是咱本地人,不晓得雷大当家的厉害,他背后有冯大帅给他撑腰的。”郑太太急出了泪花。
樊亭听着这话,一颗心也是凉了下去,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却没有律法可讲,难道谁的拳头硬,谁就说话算吗?
长松岭。
“大哥。”
“大哥。”
昏暗的房间中,待那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进后,几个大汉都是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来人唤道。
雷子腾不曾理会手下,只径自向着墙角处走去。
郑一康与叶廷深几人俱是被五花大绑,被人推搡在那里,郑一康额角处受了伤,血迹已经在脸庞上凝固,看起来十分狼狈,见到雷子腾后,郑一康连忙挣扎着坐起身子,道,“雷大当家,我可是每年都是照吩咐孝敬你的,一年三节一次也不曾少过,咱们这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雷子腾并不理会,目光只向着叶廷深看去,叶廷深身上也是带了伤,但神色仍是平静的,黑眸深敛,无声的迎上了雷子腾的视线。
“你骨头倒是硬气。”雷子腾半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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