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战士们高喊着杀敌的口号,向着日军冲了过去。
济慈医院中。
樊亭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去了水房洗了一把脸,那水冰凉,刚沾上皮肤就让人打了个激灵,刺骨的冷意让人清醒了许多。
樊亭擦干了脸,刚想着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就听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许多人脚步匆匆,军医们与护士都是赶了出去,一大波人护送着一具担架快步进了手术室。
樊亭心里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谁竟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她刚要离开,就见那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瞧着脸色微微变了,只上前唤了句,“林副官?”
林副官一脸的焦急,他的胳膊也受了伤,马马虎虎的打着绷带吊在胸前,听见樊亭的声音,林副官转过身去,一声“夫人……”刚唤出口,林副官想起樊亭曾经的吩咐,又是改了口道,“叶太太。”
“你怎么在这里?”樊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目光向着手术室的方向望去,说,“刚才那人……是他吗?”
林副官点了点头,“大帅这次亲自冲上了战场,虽是守住了据点,可他自己也受了伤,战地医生紧急做了处理,让我们赶紧送回城做手术。”
“严重吗?”樊亭的声音有些轻颤。
林副官点了点头,神色满是懊恼:“我亲眼看着那颗子弹打进了大帅的胸口,我就差一点就能扑上去,就差一点……”
林副官说不下去了,颓废地低下了头。
樊亭没有离开,只与林副官一道在手术室外守着,她默默地坐在那,半晌也没有动弹一下身子,心里却是想了许多许多,她盼着裴湛山无恙,盼着他能挺过这一关,不仅国家需要他,樊玲和念念也需要他……
樊亭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在心中不断的为裴湛山祈祷着,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樊亭终是听见了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两个军医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大帅怎么样了?”林副官与几个侍从都是围了上来。
“手术还算顺利,大帅肺叶里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主要看大帅能不能度过术后的危险期。”
裴湛山被送入了加护病房。
樊亭进了病房,就见裴湛山紧闭着眼睛,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他刚做过手术,脸色很是苍白,樊亭看着他只觉得有些恍惚,他是那样强大的人,她从未见他有过这样虚弱的时候。
樊亭走到了床前,她看着他的脸庞,只觉在这一刻,以前的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了似的,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盼望着他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裴湛山,你醒一醒,你不能就这么倒下,你想想念念,想想二妹……”樊亭靠近了他的耳朵,她的眼圈微红,就那么轻声和他说着,“她们都还在等着你,她们都不能失去你啊……”
想起妹妹和女儿,樊亭只觉得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想往外冒,她闭了闭眼睛,刚要起身,就听裴湛山自昏迷中低低的喊出了两个字。
“亭亭……”
他喊的是她的名字。
一旁的护士见状,连忙弯下了腰靠近了裴湛山,在听得他唤出的这个名字后,那护士向着樊亭看去,说,“大帅在手术时也喊过这个名字。”
樊亭眸光微颤,她望着裴湛山的面容,只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好,大帅的血压下去了!”另一个护士盯着血压仪上的数字,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心率也在降!”
军医很快赶了过来,去检查裴湛山的瞳孔,见军医脸色凝重,樊亭眼中有惊惧之色划过,她俯下身不住地呼喊着裴湛山的名字,“裴湛山?裴湛山?”
焦急中,她握住了他的手,“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大帅的血压和心率在慢慢恢复,”军医望着血压计上的数字,眼中有不可思议的神色划过,他向着樊亭看去,嘱咐道,“樊亭,你快多和大帅说说话。”
樊亭仍是唤着裴湛山的名字,直到她察觉到裴湛山在昏迷中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她一怔,他的大手强劲有力,简直不像是刚与死神擦肩而过人的手。
军医收回了听筒,松了口气,“大帅的生命体征恢复了平稳,樊亭,你就留在这吧。”
“夫人,算属下求您了,您就留在这吧,等大帅醒了,您要走属下绝不阻拦。”林副官不知何时也是走了过来,对着樊亭央求道。
樊亭复又看了裴湛山一眼,她什么也没有说,只由着他攥着自己的手,在床边坐了一夜。
北栾。
“你说什么?大帅受伤了?”樊玲听见消息,一张俏脸煞白,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是的夫人,大帅昨日刚做过手术。”侍从笔直的站在樊玲面前,恭声开口。
“情况严重吗?”樊玲的声音有些艰涩。
“据说……大帅眼下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侍从的话音刚落,樊玲只觉眼前一黑,一旁的念念抓住了她的胳膊,“妈妈,我们去看爸爸吧!”
樊玲看了女儿一眼,勉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与侍从吩咐道,“快去准备最快的专列,我要马上动身去符远。”
“夫人……”那侍从似乎有些为难。
“快去!”樊玲凄声吐出了两个字。
“是。”
待侍从离开,念念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问着母亲,“妈妈,爸爸会不会死呀?我们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他了?”
“不会的,念念,”樊玲蹲了下来,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她的脸色如雪,轻颤着声音道,“你爸爸是我见过最强大的男人,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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